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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依姐儿不哭了。”老夫人心疼地楼了云柔依，想着她明明是乔家正经的外孙女，本该受尽宠爱，却成了一个孤女，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若是自己死了，可怜的外孙女可怎么办啊，思及此，老夫人更是坚定了要为云柔依找个好归宿的心。回头又冲乔永熙道：“既然换了就换了，你是做姐姐的，将依姐儿吓成这样作何，如今都毁了，就想想法子补救吧。你柔依表妹哭的这样可怜，这件事肯定不是她做的。”
难道一个人可怜，就总是无辜的么？
乔永熙原先也总认为云柔依可怜，被她那副柔弱的样子蒙蔽了太久，今生重新来过，任她哭的梨花带雨，也不会再激起半分怜悯，这眼泪鼻涕的把戏，她已经看了一辈子，看够了。
乔永熙冷笑一声，无视对面的祖孙情深，翻检起碎布条。因为自幼习武运气的关系，五感较一般人灵敏一些，从一开始接触到这些衣裳便已经察觉到这股似有若无的芳兰幽香。
“这些布料或多或少都有熏香的味道，这个香味是这两年很流行的一种熏香，名叫香兰雪。”乔永熙拿起一片凑在鼻下闻了闻，“香兰雪是一种冷香熏香，平日里只需要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散发出阵阵幽香，松木香和夜幽兰的芳香调和，融入了雪山之水，冰透清雅。含在口中一会儿，便能有呵气如兰的效果。这个香最近在贵女之中很受推崇，因制作周期长，工艺复杂，一年才得一批，且数量不多，一粒千金也不为过。二姐姐应该不陌生吧。”乔冰清一向爱面子，越是难得的东西便越是喜欢据为己有，香兰雪是她近两年的新宠，偏她喜欢招摇显摆，香兰雪千金难求，故乔二小姐用香兰雪这件事贵女中没有不知道的。
乔冰清有一瞬间的紧张，想到什么，旋即又镇定了下来，“香兰雪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七妹妹那里更多才是。”何止多！乔冰清心有不甘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几个月前市面上所有的香兰雪已经断货了，只因全被乔家大少爷买来送给了幼妹做生日贺礼！
乔永熙道：“不错，大哥确实送了我很多香兰雪，但是我用不习惯这个味道，于是就送给了四姐姐和表妹。听闻现今已经断货了，不知道二姐姐的香兰雪又是哪里得来的。”王氏一听，这样的好东西她不送给乔冰清这个嫡出的姐姐，居然送给江姨娘那个贱人生的庶女，顿时恨得剜了乔允儿一眼。
四小姐乔允儿闻言抬起了头，正看见乔冰清瞪着眼瞧过来，而旁边的王氏更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咬了咬唇没有出声。
云柔依声音颤颤巍巍地，有些急切地说：“表姐，我，我舍不得用，一直小心存放着。”这样的好东西她哪里舍得平日里消耗啊，全留着年宴那几天用。
“孔妈妈可以检验一下。”乔永熙说着，将布条交给孔妈妈。孔妈妈嗅觉不似乔永熙那样灵敏，贴着鼻子使劲儿嗅了嗅，嗅了好大一会儿才依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她不懂香，却也觉得和普通的熏香不大一样。
“孔妈妈不妨闻闻我们几人身上，谁有这样的香气，便能断定出来究竟是谁毁了这些重要的衣裳。”乔永熙轻笑着，大大方方站到了孔妈妈的身前，解释道：“香兰雪之所以受推崇，不仅仅是它的味道清雅，制作难得，又出自名家，更因为它留香持久，但凡有佩戴过，三日之内留香不去，十日之内依旧淡香萦绕，并日渐淡去融合用香人自身的气味形成体香，独一无二，据说长期佩戴亦有嫩肤养颜的功效，这个自然不得而知了。用香人不同，便融合成不同的体香，故而受到贵女们的追捧。”
孔妈妈得到了老夫人的许可，躬身对在场的小姐们道：“各位小姐，请恕奴婢无礼了。”说罢便靠近每位小姐闻了闻。怕不稳妥，又专门喊了平日里负责燃放熏香的雀儿一同辨认，雀儿懂香，很快便有了结果。
“回老夫人，有着香兰雪香味的是……二小姐。”孔妈妈说罢古怪地看了一眼王氏。
王氏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敢情儿孔妈妈这个老奴婢竟然怀疑是她授意二小姐做的么！
还不待乔冰清反应，王氏便扑了上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众人皆是一惊。
乔冰清捂着脸，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怕，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娘，你竟然打我！还不是因为乔永熙那个小……”
“住口！还不给我滚回沉香苑！”王氏怒吼，以防她再说出什么没脑子的话来，扬了手似要再打，乔冰清气急败坏地跺脚，却也终于反应过来是遮掩不过去了，扭头捂着脸就跑了。
至此，众人心中有数，知道事情是乔冰清做的，还很蠢的贼喊捉贼，而王氏虽然是在教训她，却也是在包庇她。三房四房姨娘众多，后宅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乔玥和乔青青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三房和四房都是庶出，不管怎么样，走动的也比跟长房和二房近些，乔玥虽看不上乔青青，但几房姐妹中二人与彼此关系还是最好的。二人的父亲都是庶出，王氏又是长辈，这里轮不到她们说话，但乔玥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二伯母，如今我们的衣裳都被毁了，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毕竟我们可不比二姐姐……”乔青青也小声附和着：“是啊。”
王氏正欲开口，乔永熙笑道：“五姐姐六姐姐放心，如今二婶当家，咱们乔家可不缺钱，相信二婶一定会给我们重新准备好衣裳的。误不了年宴。”
王氏听罢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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