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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和颜悦色的孟婆却忽地板起脸，“不知。”
崔想似习以为常，脸色却仍控制不住微微变了一变，迅速得让人怀疑只是眼花，他沉默下去，不再多话。
方俏撑着一口气，“你方才说还有一事要嘱咐于我？”
孟婆翻书般换了脸色，笑嘻嘻地问她：“你觉得我好看吗？”
为表真诚，方俏认认真真将她打量良久。
头縛红巾，发无点缀，布衫布裙，身姿纤长，杨柳细腰，周身并无艳丽色彩，见之却自觉妖冶妩媚。
只是面容与之姣好身形并不相称，面上虽时时带笑，却掩不住下垂的姿容，如垂垂老妪，皱纹遍布，然其眉目间流转的风情，叫人看一眼便知岁月青葱时的倾城之貌。
色衰，形体却极佳。
第一次见人将两种岁月的极端如此怪异揉作一身，脸皮年逾半百，躯体仍似俏女，不知是什么令人窒息的生长原理。
但风韵确实是方俏见过人中之最，她避开容色，由衷赞叹，“风华绝好，见之难忘矣！”
话一落，方俏便察觉崔想周遭气场立刻变得凝滞，他紧抿着唇，长眉紧蹙，背脊僵直，他眼神一向是沉静的，叫人觉得睿智可靠，却在此刻飘散空洞了去，旁人看在眼里，只想替他悲伤，不知缘故。
方俏不由疑心她方才是否说错了话。
孟婆不觉异样，对此回答十分满意，笑逐颜开地敲了她一个脑奔儿，“小嘴儿挺甜，只是没什么眼色，往后叫孟姐姐，知晓了？”
方俏咽了一口口水，纵然这张脸从前再如何芳菲妩媚，她自觉初见时没喊姐姐，实在不是她愚钝，但女生爱俏，总是不难理解的，于是她从善如流乖觉唤道：“孟姐姐。”
她又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问道：“你说有事嘱咐我？就是这个？”
孟婆理所当然道：“当然，其余还有何事？”
方俏哽了一下，再次回到行将就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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