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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眯着眼看方俏,总觉得此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气韵和风华很熟悉,看起来淡然随和,实则全身上下都透出一个傲字,只是藏得很好。
明明很礼数很周全,可就是在她眉眼中看出天下在握的睥睨之色。
他肯定在哪里见过这女娃,天帝眼睛越眯越细,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可是没抓住。
顾羡之大方把她喊到面前,“怎么进来了,不是与你讲等会儿喊你么?”语气很随便,就像在问‘你吃了没’。
方俏黙了默,“你这不是喊了?”
“谁告诉你的?”
方俏往门口望了一眼,意思很明显。
顾羡之举目望去,门框上趴了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见他看去,对他意味深长眨眨眼,‘咻’不见了。
看她换了装束,顾羡之又问,“衣裳?”
方俏点点头,“是的。”也是混元老君让她换了。
“咳咳”天帝咳了咳,打断他们。
自方俏踏入凌霄殿,胡喜媚就死死盯着她,忘记了面前长跪的华容姿。
华容姿跪的手脚发麻,也没有人记得对她道一声‘起’。
婉华挪到九龙案旁,轻轻细细对天帝道:“父君,容姿姐姐还跪着呢。”
天帝瞪她一眼,也不喊人起来。
华容姿这一跪算是个请罪,胡喜媚不喊人起身,他也不好喊。
不过毕竟也是爱臣之女,天帝顿了顿,斟酌着开口,“仙主看可让……”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天帝没让儿子同爱徒把话说完,胡喜媚也没让他把话说完,
胡喜媚身后的女子按住她的肩,叫她冷静。
然杀子之仇,又岂是冷静二字可平复?
她一把拂开肩上的手,身形瞬间移到方俏面前,反抓住对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是你杀了我儿。”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臣子来报画像中,就是这个女子。
说起来,胡喜媚其实应该感谢蓬莱仙器虽多,却没有可回溯前事的法器,否则宝贝儿子死前变成了宝贝公公。
那画面,又黄又暴力,她作为魏公子生母,大约是承受不住。
古往今来,但凡美丽女子被凶悍妇人为难时,总会有人舍生忘死献身,以便让美丽女子全身而退。
比如现在,方俏话还在喉咙里,华容姿上半身生生扭转一百八十度,以一种饿虎扑食的姿态向胡喜媚飞扑过去……
抱住她的大腿。
喊得凄厉又绝望,“仙主误会姑娘了,是容姿不小心推了魏公子。”
方俏愣了。
这人她认识,师父做寿时见过一面。
师父新收的徒儿。
这些人年纪抹个整都还是个能够让她喊一声老祖宗的岁数。
或者……她才是新收的那个徒弟?
只是她和此人素无交集,她这是……?
面前女子的好意,她心领,却不身受。
好比她拆了凌虚观的房子,毫无疑问是要拉玄诚顶包,若她不慎当众扯掉了师父的亵裤,那便只能自己抗了。
前者不死人,后者要抵命。
胡喜媚气力极大,把方俏扯了个趔趄。
这样被人制住,方俏很不喜欢,她凝气一震,胡喜媚只觉得虎口发麻,手里一空,对方已经从自己手里脱身。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神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作弊小仙能挣开蓬莱仙主的钳制?
在开玩笑?
方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反身背对顾羡之,将手负在身后。
没有宽大袖袍遮掩的手微微颤抖。
死要面子,真的是极其要不得的毛病。
比如现在,让人抓一抓手也不掉块肉,可方俏硬要自讨苦吃白受罪。
方俏现在觉得顾羡之这个差役服设计得很不科学,现在的时尚趋势流行汉唐宽袖对襟,他偏偏要裁个束臂假袖的样式。
发个抖都藏不住,打架很容易输气势啊……
至于自家小徒儿有几两称,顾羡之心里跟反光镜一样锃亮,鉴于徒儿师承自己,再鉴于家丑不可外扬,顾羡之很懂事往前走了一步,挡住她发抖的手。
以掩饰他授艺不精。
男子汉顶天立地,一保护徒儿,二保护娘子,三还保护徒儿,四再保护娘子。
顾羡之觉得此刻时机成熟,是个英雄救美的完美时机。
“此事……”顾羡之还觉得,他今天无论如何是说不完整一句囫囵话了。
打断他的是方俏,“仙主痛失爱子的悲切心情,晚辈理解,不过杀掉你儿子的人,并非晚辈。”
华容姿心头松了松,她原以为顾羡之护犊子,不会将人带上来,没想到竟在凌霄殿见着了那女子,如果此人太拧,非要揽罪上身,她还怎么自己做自己师娘?
抱得胡喜媚大腿更紧些,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声泪俱下,“容姿知道……”
方俏再不道德地打断人家说话,“是仙主杀了自己的儿子。”
……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凌霄殿落针可闻。
胡喜媚目光似沉入冰冷海底,不带一丝温度,她骤然大怒,“放肆!”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