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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想和孟缃很懂事地没来打扰他,把照顾方俏的重任交给了顾羡之。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方俏昏睡了三天,加上救治的两天,已经整整五天没有清醒过了。
崔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怕被叉出去陪葬,只能忽悠顾羡之道:‘太累了,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顾羡之信以为真,日日坐在床头候着,只盼徒儿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自己。
因为有专家称,人在重伤的时候很容易对陪在身边的人产生依赖,再加上虚弱,脑子不清醒,更容易分不清依赖和爱恋的感觉。
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这三日,对顾羡之来说过得很快。
因为方俏几乎时时刻刻陷在梦里,梦到的大多是她和白枫的琐碎日常,他光明正大入了徒儿的梦,看了三日的白戏。
方俏梦到白枫越多,顾羡之就越不解,如果不是事实如铁锤,他甚至怀疑梦里的方俏和现在的方俏是不是一个人——
性格差距太大了。
简直可以称得上天壤之别。
连那时的体型都要圆润一些。
顾羡之先总结了徒儿现在的性格,两个字可以概括:逞强。
魔界左右护法,连崔想都要怵上一怵,她打不过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却愣是拼得像不想活了一样。
不晓得的还以为她买了保险,准备骗保讹人。
更让顾羡之心头郁气的是,方俏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呃不,是对现在的他的态度变了。
失忆症未愈,他以为从前他们师徒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可这三日,让他心头凉了下去。
比如,方俏会对白枫说——
“师父,我饿了,给我做饭。”
“师父,给我梳头。”
“师父,我要吃肉。”
以及……“师父,我闯祸了,你轻点打。”然后趁白枫下手之前‘噌’,溜了。
她对白枫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撒娇。
白枫几乎次次缴械投降。
饭会给吃,头也给梳,只是吃饭梳头前总会先骂一句,“什么都不会,你还有什么用?”
第二日仍然给做饭梳头。
吃肉前,也会先例行将她大骂一顿,大意总脱不了道士吃肉还做什么道士赶快滚蛋还俗之类。
然后偷偷摸摸顺回来一包牛肉干。
除了……她闯了祸,央求师父下手轻点。
白枫总是点头,说,“样子总是要做的。”
她若信以为真,十次有十次,是要被揍成猪头的。
久了,白枫一撸袖子,她就跑,袖子还没撸起来,人已经跑不见了,然后白枫再提着鸡毛掸子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追。
最后总逃不了变成猪头的命运。
方俏的梦很混乱,没有什么时间和因果关系,顾羡之看得也很混乱,不过从她的发型,大致可以推断出距离上一场梦过了多久,或者又往前回溯了多久——
她的发髻由白枫一手包揽,发型变换得也规律,从她个子的生长速度看来,大概是一年换一次发型。
对,没错,就是一年换一次,让人窒息的规律。
至于为什么一年一换,顾羡之根据为数不多的线索猜测,大概是白枫一年才能学会一款发型。
凌虚观上下都是清汤寡水,十几年如一日的道髻,就她一人的发型换得花哨,虽然没有插钗戴饰,偶尔一两根精巧的木簪还是有的。
梦境虽然很凌乱,但顾羡之掌握着方俏的发型铁律,也捋出了个一二三。
而他的懊恼在于,方俏对顾羡之和白枫,是存在区别对待的。
比如,她从不会对白枫行礼。
比如,她从不会对顾羡之撒娇。
比如,她从不会在白枫面前掩藏情绪。
比如,她在顾羡之面前喜怒不形于色。
比如,她跟白枫亲密无间。
比如,她永远在和顾羡之保持距离。
她还会耍赖让白枫背她,会想办法讨白枫开心,得了稀罕的物件会先想到白枫。做噩梦时会潜进白枫房间和他同睡。
哪怕她已经是个大姑娘。
太多了,不说了,说多了扎心。
顾羡之不懂,他跟白枫,明明就是一个人。
他不喜欢做人家的替身,哪怕只是一个名字的差别,可他没有记忆,没有代入感,就算是长着一张脸,也难以入戏。
现在他却觉得不重要,如果方俏把他当做白枫,那他可以是白枫。
但痛苦就在于,方俏把他当做白枫,他也委屈把自己当做白枫。
她却画地为牢,她不出来,也不让他进去,相比之下,她对顾羡之简直就是歧视,比之从前,两人之间的隔阂简直深如天堑鸿沟。
更让人抓狂的是,顾羡之根本不知道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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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俏转醒在第六日。
她趴在床上,记忆跟不上节奏,睁着双眼缓了很久,才想起自己被一刀捅成沙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