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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媚走到白玉床前,缓缓蹲下身子,将头靠在魏谦的脸上。
这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没有意识,不会喊娘亲。
胡喜媚心如刀绞。
她那样英俊潇洒的谦儿,明明只是下凡去玩玩儿,怎么会将命都玩儿掉了?
她一个仙岛的代价,都没能将人救回来。
天帝出尔反尔。
顾羡之纵徒行凶。
那个方俏,更是该死。
明知她要救人,偏偏跟她作对!害她儿子性命。
这些人,一个一个,都要为她,为她儿子,受过的磨难,付出血的代价。
特别是那个方俏!
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儿子,却要自己亲手将他谋杀,这样的疼痛,这些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泄恨。
可是不这样,怎么换来他重生的机会呢?
女娲石生死人,肉白骨,造魂魄。
复活的是完全在这世界上消失的人。
而堕下散魂关为聻鬼的魏谦,虽然只是一抹残破的意识,可那也不能算完完全全在世界上消失了。
她还记得,散魂关下,谦儿是如何哭喊哀嚎,喊着‘母亲救我。’
那一声声绝望的惨叫,每一声都落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再痛,又怎么比得上亲手杀掉自己儿子的痛。
上天跟她开了多大一个玩笑啊?
为人母亲,却要让他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杀掉。
这样宛如剜心的痛,她不加倍讨回来,怎么配叫胡喜媚?
胡喜媚帮魏谦原本就一丝不苟的头发捋得更加规整,看这张脸时,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深深的宠溺。
而起身回走的时候,又已经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恨意,眼神凌厉又狠绝。
胡喜媚从墙里面出来,喊来侍女,移步去了汤池。
蓬莱岛四面环海,岛上的淡水资源却很丰富。
胡喜媚的汤池有十八个水晶打造的龙头,干净的水从龙口中流出,灌满一个汤池,汤池上撒满额花瓣。
二十个侍女簇拥着她到汤池旁,两个端酒,两个捧干净的衣裳,两个端水果,两个搓背,剩下十二个吹拉弹唱的。
胡喜媚脱了衣裳,缓步入水。
她有魏谦那么大一个儿子,统领蓬莱岛万万年,不论是身段还是脸蛋,却都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光看背影,还能让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对她吹口哨。
并不是说她是背影杀手。
她的脸也是万里挑一,只是常年居上位者,举手投足见都有一股王者之风,她从不收敛自己,虽然是个仙主,但眼神却比天帝更加霸道。
天帝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而胡喜媚则不同,你光看她的脸,绝对能让人惊为天人,但只要与她对视上一眼,你就再也不会对这个女人有想法。
她的眼神太过强势,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欲望,一般男人都无法驾驭。
胡喜媚治下很严格,二十个侍女,连走路都不敢发出脚步声,仙宫里伺候的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踮着脚尖走路。
这个过程的痛苦不在与踮着脚尖,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侍女,但大家俱已经是成仙的人,踮个脚尖,不算什么,痛苦之处在于习惯。
就像你二十年来都惯用右手,有一天,因为工作需要,你的老板命令你,从今往后不许使用右手,吃饭喝水乃至于擦屁股,都必须用左手。
你痛苦不痛苦?
胡喜媚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竞争上岗,所以是踮脚尖的翘楚。
这二十个侍女除了踮脚尖的功夫数一数二以外,更厉害的,是睁眼瞎的功夫。
比如现在,汤池里冒出一个人。
此人最先最冒出一个脑袋,众侍女紧张过后,看清来人,复又低下头去,该剥水果的剥水果,该喂酒的喂酒,该搓背的搓背,对汤池赤身裸体的男人视而不见。
此人正是刚刚那个断了手臂的仙人。
名叫苍修竹。
胡喜媚的丈夫死后时候一千年,这个苍修竹入了蓬莱仙宫,做了胡喜媚的面首。
胡喜媚其实不是个淫靡的人,但偏偏就这个苍修竹入了她的眼。
因为此人长得像她死去的丈夫。
苍修竹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很本分的做好面首应该做的事情,胡喜媚随时召唤,他随时都有充沛的精力将人伺候好。
但偶尔胡喜媚不召唤的时候,他也会自己爬床。
比如现在。
苍修竹很有才华,也很会算计,用决策千里之外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长得也好看,白白净净的,像个文弱的书生,身材却很好,属于穿衣服显瘦,脱衣服有肉的那种。
除了穷。
高富帅三样,他占了高和帅。
但自从跟了胡喜媚,吃穿用度上,也当得上一个富了。
胡喜媚也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不过图一个钱和权罢了,但大家谁也不捅破,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苍修竹除了是一个合格的面首,还是一个合格的智囊。
胡喜媚再有野心,再擅谋权术,一个人再有本事,也总会有疏漏。
魏谦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苍修竹刚好不在,胡喜媚万年不曾算漏过什么事情,偏偏就是这一事,偏偏就是苍修竹没在的这一次,她算错了,搭进了自己儿子的命。
平时两人不在床上厮混的时候,苍修竹也跟在胡喜媚身边,形影不离。
胡喜媚喜欢他那张长得像前夫的脸,从没拒绝过。
从魏谦死后,胡喜媚大多是时间都在那间暗室里,和一具毫无声息的傀儡在一起,蓬莱仙岛的事情很少管了,全都交给了他。
苍修竹也任劳任怨,从不说一个不字。每日沐浴是胡喜媚的习惯,苍修竹事先便藏好了。
她一日一日在冰冷的暗室里呆着,不见任何人,连他,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苍修竹慢慢走到胡喜媚身边坐下,手臂一勾,就将她勾在了怀里。
他坐在汤池的石阶上,胡喜媚坐在他的腿上。
氤氲的蒸汽飘满了整个汤池,侍女们都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情,连脸都没红一下。
原先还是会红一红耳根子的,见得多了,也就免疫了。
胡喜媚静静的靠着苍修竹身上,没有动作。
她很安静,苍修竹却浑身似火烧。
他忍了很久了。
他知道魏谦死后,她一直都很抑郁,也没有心情。
可是他都替她筹谋好了,就算魔界败了,他也有法子助她拿到女娲石。
魏谦不日便可重生,她还在抑郁什么?
“仙主可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苍修竹把头埋在胡喜媚的肩颈处,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