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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俏再和众神仙战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天帝来了。
天帝不是直接抵达战场,而是先找了伯阳。
伯阳站在离方俏很远的曼珠沙华花田里,看这场大战,越看脸色越沉,在他的脸比锅底还黑上一个度的时候,天帝出现在他面前。
天帝一现身,就把两根手指头曲起来,在伯阳脑门儿上敲了一个爆栗,“你说说你,这点事情怎么就办不利索呢?这下可怎么办?”
语气是个嗔怪的语气,但没有责骂。
婉华的事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知道了他无意识的偏心,给三个孩子都带来了不小的伤害,所以他学着用面对顾羡之的态度,去面对伯阳和婉华。
天帝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带了三分宠,三分叹,伯阳一下子就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语气,他只有在面对他那个大儿子的时候,才会情真意切的浮现在脸上。
而对自己,永远都是苛求,严肃,让他觉得面前的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天帝。
伯阳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懂得顺杆儿爬,天帝递出橄榄枝,他就顺着往上蹿,他微微拱了身子,尽量让脸上的表情柔和一些,“是儿子无用。”
天帝看了一眼奈何桥上方的激战,突然对伯阳道:“她设下的结界破开了吗?”
“没有。”伯阳回答。
天气切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破不开就对了,你当她是吃素的啊!”
伯阳继续认错,“是儿子愚钝了。”
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天帝从袖口里掏出一粒珠子,递给伯阳,“拿去。”
这珠子伯阳认识,是彭祖的杀手锏,为世界上最坚固之物,骨琴。
此珠幻化出的结界,乃世上之最坚固,除非彭祖亲自出手,设下的结界是不可能被打开的。
伯阳原本就是个聪明人,一见天帝给他的东西,瞬间就懂了,拿着骨琴朝无常府和孟婆府去了。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让方俏进不去就行了?谁说一定要打开她设下的结界?
无常府和孟婆府相距不远,珠子只有一颗,伯阳干脆将两座府邸并着中间的房舍一并圈在了结界里。
等方俏发觉异动匆匆赶来的时候,术法已成,她再也进不去了。
天帝挑准时间出现,一来就作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鬓角依稀还挂着两颗汗珠,他一落地便怒斥,“这是在干什么?打什么?这么大的动静,我在三十三重天都听到了,你们是要拆了我这幽冥司吗?”
伯阳该配合天帝演出的时候,并不敢视而不见,他走上去,作出儿子被父亲训斥得不敢抬头的样子,“禀父君,儿子只是按照律法行事,委实是这方俏,太过嚣张了!”
儿子是自己的亲儿子,儿媳却不是自己的亲女儿,这样的时刻,只能先安抚儿媳妇,天帝无视伯阳,直接走到方俏面前,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俏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未来额公公,方俏怎么也要给三分薄面,“回天帝,朱雀神君的死,我一直都心存疑虑,想要借地府的两座府邸查查是否有遗漏的线索,已经禀明阎君,我愿意为新任无常与孟婆找住处,可阎君不准,朱厌是我的挚友,我必须弄清楚她的死因,阎君不准,我便只能用强了。”
天帝听完,不仅不怒,反而一拍大腿,赞扬道:“好!不愧是我天族未来的媳妇儿,有个性!”
说完,又转过头用责怪的语气问伯阳,“你嫂嫂不过借用两座府邸,你怎么这样不通人情?”
端是唱了一个红脸,留伯阳唱黑脸。
伯阳若状不是很服气道:“原本嫂嫂借用两座府邸,我本不应该这样小气,我是同意了的,只是新任的无常与孟婆不同意,他们的意思是,一介阴帅,连自己的府邸都回不得,实在是太丢面子了,儿子作为阎君,也不能太过徇私枉法,下属的情绪,还是要顾忌的,只能秉公办理了,可是嫂嫂一点也不配合儿子的工作,儿子只能用强了。”
方俏皱了皱眉,“我说了,会给他们找住处。”
伯阳立刻回敬,“可是无常与孟婆已经心生不满,我新任阎君位,若不好生安抚下属,还怎么做这个阎君?”
天帝听两人各执一词,似乎有些为难,跟伯阳打商量道:“要不,换个没有心生不满的无常与孟婆?”
伯阳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我若因为家事牵连公事,往后该如何服人?这幽冥司,我该如何管理?”
天帝没办法,只能再跟方俏打商量,“俏儿,你看你也在这府邸里寻了这么多天了,也没找出什么线索,说不就是真的没有呢?”
这么多天还是没有线索,方俏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伯阳的态度让她心中生了疑,说什么也是不肯轻易罢休的了。
“不管到底有没有线索,今日这事,阎君用骨琴封住两座府邸做什么?不是说无常与孟婆要住的么,这般设下结界,如何住人?”
方俏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她无可奈何的事物。
比如这骨琴。
伯阳挺了挺背脊,颇有骨气道:“既然嫂嫂这般为难我,我便也不客气了,嫂嫂的结界我破不开,索性大家都别进去。如此,也算对我的下属有了个交代。”
方俏一笑,“此事好办,我解开我设下的结界,你也将这骨琴收走。”
伯阳想了想,觉得就算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府邸,那时候无常与孟婆也已经住进去了,届时两座府邸里全是另一个人的生活轨迹和气息,想要找出也不知道有没有的蛛丝马迹,难如登天。
他问,“嫂嫂可是愿意将府邸让出来了?”
方俏点点头,率先撤下了结界。
伯阳随她之后,也收了骨琴。
明明是很正常的程序和流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收手时许是哪里出了什么搓,骨琴……炸了。
连同两座府邸和中间的房舍,全都炸了个稀碎。
这一条街道尽数被夷为平地,灰尘漫天飞舞,等一切归于平静,原本矗立的两幢一进一出的小院儿,全都变成了一对破瓦烂樑,塌得不能再彻底了。
方俏的脸都黑了,目光如尖刀射向伯阳。
伯阳也是一愣。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就是想做,也要考虑考虑骨琴这是彭祖的命根子啊!现在连同房屋一同炸了个稀烂,他怎么与人交差?
正茫然间,看见了自家亲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瞬间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他以为他才是最谨慎的那种,原来他爹比他更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