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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答案是魔鬼的话，那可真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但托马森干瘦的脸，却还是惊叹的笑了起来。
“尊贵的君王龙阁下，我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了。这也许的确是为正义所允许的一种邪恶，或许这都不能称之为邪恶。对这些无望的人来说，它可是一种仁慈。呵呵呵，魔鬼们的千年蛰伏，却令他们生出这种妙想，实在令人讶然。想必这样东西哪怕尽人皆知，那些善神的教会也会选择熟视无睹。”
一旁伊登、戈拉斯，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
罗文知道不用再朝下说了，对方还真猜对了。
憎恶之魂后来泛滥时，一向与魔鬼敌对的数个善神却选择视而不见。
这些神祇可不是伪君子，而是因为难以抉择。
其实，像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事，魔鬼在后来还干过许多。这群守序邪恶的坏蛋和他们在地球的同行一样，总是踩在善恶的边缘线上。
……
守序邪恶阵营的人，可是一群坏的很精致的家伙。
为了钱为坏人辨护的律师，操控市场的金融大鳄……
要说他们坏吧，那是真正的坏。但他们都在规则之内做事，以至于法律许多时候都无法制裁他们。他们能够这样，并不是说他们是好人，而是人类现有的程序正义一一法律，它天然的局限性。以至于让他们找到了漏洞。偏偏这些漏洞是无可避免的，绝对完美的程序正义，和物理实验的绝对环境一样，都是不存在的。
放到这里，魔鬼们就找到了这样一个无可避免的漏洞。
毕竟，那些天灾**又不都是他们引发的。
在他们被驱逐的这一千年里，以各个善神的教会为核心的多股势力，可都在尽力的抹除他们的痕迹。以至于到了这个时代，和魔鬼有关的东西都变得珍惜无比。甚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魔鬼，连一个传奇巫师连伪装都不要了。但这一千年，整个主物质位面就彻底消灭邪恶了吗
该打仗的照样还在打仗，该杀人放火的照样还在杀人放火。
魔鬼的这一举动，甚至都有可能反过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毕竟这么一来，那些强大的人胡作非为的时候，弱小的人还有报复的手段。
也许真是因为这一点，那些神祇才选择视而不见吧。
……
“和聪明人讲话就这是简单。”
罗文再度发出一声冷笑。
“谁让这些魔鬼能够‘腐化’灵魂。这些卑微的人，在别人眼里也许是一无是处，但对他们却仍有利可图。”
他稍后陷入沉默的片刻，跟前人倒是“你一言，我一语”。
“但尊贵的君王龙阁下，仅是盯准了目标，可未必能解脱契约的束缚。当初这群阴险的家伙被驱逐出去，得到的这份二千年契约，它的草拟人可是那一位后来封神的大贤者。以他的智慧，可……”
然而同伴的问话，却让托马森嗤之以鼻。
“你太迟钝了，我的朋友。”托马森毫不客气的朝身旁“人”望，打量了对方几眼后，“虽然你也算了解魔鬼，但对于这份契约当真钻研过吗。我想走到了我们这一步，也该明白，神祇虽然崇高，但却并非全知，也绝不全能。更何况，尊敬的远路与智慧之神，他当时还只是一个睿智的人类。”
伊登明白这货记仇了，现在正在报复。
“那我的朋友，你又有何见解？”这位火王爵讲这话时，带着几分火气。当着外人的面，被托马森这么训，他可很有些情绪。
“小肚鸡肠。”
伊登想为托马森这张干瘦的老脸贴上这四个字。
“君王龙阁下刚才其实已说得很清楚。魔鬼这次的‘腐化’，采用的主要是痛苦。”托马森也是不客气，当真为他指教起来，“他们的方法，是让这些一无所有的复仇者经历一次又一次抉择的痛苦。”
“所以，才采取了‘丧失记忆’这一点作为使用的代价。”
“这些悲哀的复仇者，最可贵的东西也正是这些记忆。当仇恨点燃他们的一刻，他们就已经是一群没有未来的人。”
“过去点滴的美好，是支撑着他们这副残躯的一切。”
“然而为了获取力量，却又必须将这些奉献出来。我想，他们每一次使用这股力量时，都会被这些抉择折磨。”
“即使是头几次感到无足轻重，到后来也一定会陷入痛苦。”
“尤其当记忆奉献的越多，他们失去的也越多时，这一股痛苦也就越发深厚。”
“这可不是契约限定的‘贪婪’、‘嫉妒’、‘**’这些原罪。”
托马森讲到这一边，还朝一旁的罗文看去，他笑语盈盈地问：“我想，为了用痛苦锤炼他们，魔鬼们必定不会轻易献出憎恶之魂的力量吧？”
“巫师，你猜的不错。憎恶之魂必须使用数十次后，它才会展现真正的力量。它这里可蕴藏着十数头大恶魔与同等数量魔鬼的灵魂。”
罗文也笑起来。
对面的人能猜出这点，让他吃惊之余，又感到理所当然。
传奇巫师要没这点本事，那还是传奇巫师吗？
“这也是出于契约的考量，在‘二千年契约’里可有那么一条——”罗文再度炫耀了一番，他开始拿以前各个论坛里的精华帖子说事，“——‘即使是恶人，当事者出卖灵魂的这一抉择，也不可以来自于一时的冲动’，将憎恶之魂变更成这样，无疑完美的规避了这一点。”
“尊贵的君王龙阁下，您讲的这一点很对。”贪婪的目光，此刻恋恋不舍的从那枚琥珀移开，托马森专注教训跟前的人。
“他们的布置，恐怕还不止这一点。特意加入恶魔的成分，也是有目的。狂暴魔法的使用者，可几乎都会陷入暴戾、冲动的循环。积年日久后，即使再胆怯温和的人，也会成为脾气火爆的狂徒。”
“这性情的逐步改变，想必是第二个使人痛苦的途径。”
“再加上，这憎恶之魂是逐步给予力量。那么它的使用者，应该还会陷入第三种痛苦——对于自己无能的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