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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走后,我瘫坐在地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既然有心与我为敌,我如今这身份又如何逃得过去?
“阿姊。”凤台的声音自门外远远传来,她依旧是一副风风火火的劲头,这才方见着她的身影,她便立即扑到我的怀里,撒娇道:“可算见着阿姊了。”
“凤台。”兰翘立在门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无奈地摇了摇头,嗔怪道:“宜令阿姊先起之。”
“哦!”凤台经兰翘提醒,才恍然大悟,发觉我还在地上,即刻使出猛劲儿将我拎起。
“阿姊。”我刚坐定,兰翘便俯身取了一杯茶水递到我手上,顺势开了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低下头,将脸侧到一边,有些犹豫,吞吞吐吐,不知所云:“阿……阿姊……”
“阿姊,方良娣与阿姊之语,我等皆闻之。”凤台见兰翘扭扭捏捏,有些着急,立刻抢着说道。
“咳。”我一口茶水还没下肚,就被凤台此言呛了出来,顿时尴尬无比,脸羞的通红。
“阿姊勿忧。”兰翘见状,急忙解释道:“此并无他人知。惟张良娣之素厉,今言此狠话矣,阿姊谨乃。”
“是是是!”凤台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眉头一皱,争着补充道:“以历朝后廷女图情敌之例见,张良娣或使最重最累之杂事以虐阿姊。或构阿姊于殿下,又或于阿姊前,显其与殿下之情。”
兰翘在一旁使劲儿使眼色,但凤台却完全视若不见,越说越气,越说劲头越足。
我自是忐忑不安。不过事实证明,凤台一向杞人忧天。她说的三个可能并无一向实现。但念奴向来言出必行,她对我的报复,并非是直接对我做什么,而是对府中上下任何一个与我亲近之人的折磨。
一月之后,所有人视我如瘟疫,见我如恶鬼。
两个月后,粗枝大叶如凤台竟也不敢再来寻我,更别提素来胆小的兰翘。
三个月后,我彻底成了孤身一人。所到之处,尽是嫌弃和鄙夷。
至此,我便极少再出院子,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即便我有心与他们互不相扰,以求食甘寝宁,竟也不能遂愿。隔着厚厚的院墙,我日日都能听到府中鞭笞、愤骂以及嚎哭的声音。
看来,念奴是存心让太子府鸡犬不宁。
在众人眼中,当今太子,素来懦弱怕事,可我只当殿下是隐忍坚毅。但如今,府中已然人心不定,殿下却始终不理不睬,任凭念奴我行我素,胡作非为,这恐怕……
“阿姊。”突然有人喊我,我竟有些不习惯,急急忙忙起了身,三步并两步迎到门口。
“俶……”我见着来人立即开了口却又瞬间停住,叩首道:“见过大王。”
李俶大呼“使不得。”迅速将我扶起。他今日神采焕发,一身蓝褐色翻领袍衫格外精神。
他扶我坐定后,又绕至几案前跪坐,浅笑道:“阿姊乃为庶母,如此这番,真是折煞某了。”
我闻言盈盈一笑,掩面道:“何来庶母?俶……大王莫再取笑奴。”
“李俶。”念奴的声音自外传来,随着她迈步进来,头上的珠翠声便响个不停。
“庶母。”李俶即刻俯身行礼道。
念奴连正眼都懒得看我,手上拿着一根长鞭,径直走到跪在地上的李俶,绕着他,一边踱步,一边颇含深意一字一句道:“李俶,你自边数月以还,不即往见之妻子沈氏,而与此贱人见,莫非欲负你阿耶与女有奸。”
“庶母慎言,李俶从无此心。”李俶大惊失色,低头叩首道。
“从无?”念奴冷笑,看向我话中有话,不紧不慢道:“你只知你无情,岂知他人无意乎?你……”
“绝无此事。”李俶立即打断道,仰攀亲戚起头,从容自若道:“阿耶身为储君,自是处处小心。庶母如今已居东宫,当事事为阿耶虑,还望庶母谨言。”
念奴停止在李俶面前,却背对着他,看向门外,讥笑道,“李亨一向软弱无能,若非依仗我母家势力巩固其位,又岂能稳居皇储?”突然,念奴转身竟狠狠用鞭子抽了李俶一下:“你不过一小王,竟亦配来训我。”
“李俶何敢与庶母有难。”李俶忍着脸上的疼痛,挺直上身,拱手,不卑不亢道:“只警庶母,当慎行。否则……”
“哼!”念奴扬起鞭子,方复抽向李俶,但惊觉我手中已然用通宝瞄准了她的膝盖。顾忌只恐此鞭还未拂下,自己已先跪下,遭人耻笑,便收起鞭子,怒不可遏愤骂道:“你之所虑,不过为李亨失储位,你亦当失储位。我今告你,虽李亨而即帝位,你难为储。”
念奴走后,我急忙起身查看李俶脸上的伤势。
“无事,不过破了皮而已。”李俶见我忧心忡忡,故意笑道。
“你等罢。”方转身取药,袖中有什么东西乘势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无心理会,并没有回身去捡,而是继续忙着找药。
身后的李俶闻声捡起,语气里又惊又喜:“哎呀!这香囊……”
我取好药,跪下身子,一边帮李俶擦拭,一边望向李俶的手中。原来还真是枚香囊。
“这枚香囊,阿姊从何而来?”李俶瞅着香囊,迟迟没有言语,好久才开口问道。
我忙着给他涂药,随口答道:“无意中拾之。”
“原是这样。”盯着香囊,李俶眉目间逐渐浮现起一丝哀愁,回忆道:“此个香囊乃嫡母与阿耶之定情信物,后阿耶不幸遗,懊恼久之,屡求不得。”
闻言,手上禁不住一松,药罐滚落,不过,因落在我的裙裾之上,所幸并无损坏。我害怕被李俶发现我的惊慌,立即拿起药罐,继续替他涂药,似是无意,实则有意问道:“嫡母?莫是阿韦姊姊?”
“是。”李俶应道,声音颤抖:“只是,嫡母如今青灯古佛……”
我替李俶涂完药,又起身收拾好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这才正襟危坐,跪至他面前。
他便将香囊递给我,我也就顺势伸手取回,凝望香囊良久,默默无语,心里却将信将疑。
按李俶所言,这香囊是殿下与韦氏之信物无疑。但当初贺怀智捡到交给我时,说的明明是陈玄礼所丢失。还有这囊中的苏合香,我又怎会闻错……
“阿姊,你知,此香囊中尝盛何物?”李俶抬起头,问道。
我有些慌乱,脱口而出道:“苏合香。”
李俶点点头:“是,确是苏合香。以嫡母最善者,乃舞《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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