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寂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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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主宅乱成一锅粥。

叶轻舟被挤到角落里，眼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不远处，万伯年的房间，有人进，有人出，皆是一脸焦灼。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在紧要关头对着外面大叫“来人，万老先生病发”，她该看着他死去以解心头之恨，却偏偏狠不下心，是因为她太善良，还是因为她的私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万伯年房间里的医生、护士、佣人陆续走了出来，尽管还有担忧，却没了之前的焦灼，看来他一时半刻死不了。

叶轻舟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头顶募地传来一个男声，“是你？”

眼前的面孔似曾相识，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她的脑袋显然有些迟钝，一时愣在原地。

“还说要谢我，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把你领来这儿的，嗯？”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哦，是你。”忘了他的人，却忘不了他露齿一笑间痞痞的味道。

“看来你的报答是遥遥无期了。”他耸耸肩，假装很遗憾。

叶轻舟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爷子刚才病发，你怎么不冲进去，趁机表现一番，现在倒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叶轻舟更加迷惑。

男子努努嘴，她朝他身后看去，见应聘时接待她的那位管家领着一个女孩正从万伯年房间出来，边走边交代着什么。

“看见没？人家第一时间冲进老爷子卧室进行急救，功德无量，特护的肥缺非她莫属。”男子的话语带着遗憾，他的语气、他的表情却分明是在看好戏。

“恭喜她！”叶轻舟没话可说，提起行李就往外走，却被男子拦住。

“你的反应……够沉着，有大将之风。”男子嬉笑着调侃。

叶轻舟立刻板了脸，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没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请让开。”

“翻脸不认人的丫头，好心提醒你：天要黑了，公交末班已经停了，镇上很难打到出租车，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叶轻舟假装没听见，快步往外走。只是刚一迈开脚步，就立刻后悔了。

就这样走了吗叶轻舟？

你忘了你为什么要来云西？

一时意气就要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吗？

叶轻舟后悔自己的任性和冲动，可目前的状况，她又能怎样？回去请求万伯年的原谅，求他收留她？哼，怎么可能！她在心里冷笑，脚步越发沉重起来。

“叶小姐－－”

叶轻舟记得这个声音，此刻再次听到宛若天籁，她迅速站住脚，转身望着那个叫佩清的女人，极尽所能将眼中的渴望掩藏起来。

“先生醒了，让小姐不要担心，”看她变了脸色，意欲反驳，佩清温和地笑了，“先生让我为小姐准备好了房间，天色已晚，不管有什么事，都先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她的笑让叶轻舟无法拒绝，或许，她根本没想拒绝。顺从地跟着她的脚步，不经意侧头，瞥见那个“自来熟”的男子轻靠在廊柱上，噙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就是这里，”佩清突然出声，打断她的心不在焉，“东院一直都是少爷在住，不过，他工作忙很少回来，大半时间都在闲置。”

她边说边推开院门，叶轻舟一眼便看见院中那棵枝叶茂盛的法国梧桐，以及树下欧式风格的秋千椅，“这里有女孩子住吗？”

佩清了然地笑，“没有，这架秋千有好些个年头了，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当时少爷还是个小孩子，不知怎的心血来潮嚷嚷着要秋千，太太就找人订做了一个，一直保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