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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一瓶跌打药酒,他递了一瓶给季子禾道:“我叫王大牛,小兄弟,我看你穿着,生活应该也挺不容易的,要不要考虑下跟着牛大哥我混?”
“……” 混这个字,很容易让人想到黑帮,因而季子禾刚想接过对方的药,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略迟疑了一下,眼神也带了些警惕性。不过这位长了一脸络腮胡的牛大哥神经有些粗,并没察觉出来,反而一把将药瓶塞他手里,兴致勃勃道:“我瞧着你那猴子挺机灵,估计是你没训好,我和你说,这训猴子,你就得打,打疼了才能长记性,然后你再给它好吃的东西,它就会记住你的话。”
“嗯。” 季子禾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丑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并接受了王大牛的邀请。
徒然来到古代,季子禾一来没有去处,二来也暂时没有想好谋生的手段,并且想着自己这一身伤的来因,他觉得大汉让他耍猴的提议非常不错。
从地上站起来,季子禾见这场上凌乱不堪,便想和这位牛大哥一起收拾,不过却被对方热情地推到一边去了:”你的伤看着挺严重的,先到一边去休息,等回去俺给你找个郎中给你仔细瞅一瞅。这边有俺和弟兄们,一会儿就能收拾好了。”
”嗯,谢谢!”季子禾这才注意到台子周围还有好几个年轻人在一旁帮着收拾,并且见他看过来,还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感受到这些人的善意,季子禾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也在这古代有了那么一点融入感。
傍晚,收拾好东西,季子禾跟着牛大哥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村庄。
这里是他们临时的落脚点,季子禾从他嘴里得知,等在这四镇八乡表演完了,他们就会走去下一个地方。
”大牛啊,你们回来了!赶紧把东西放下,来坐着吃饭!”
刚走进一间农舍,便有一个衣着朴实的大娘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然后招呼他们吃饭。
“哟!这位小弟新来的么?怎么脸和脖子伤成这样,快来何大娘带你去洗洗,免得落了疤,以后讨不到好媳妇。”听着这位大婶亲切的话,季子禾脸上难得得带起了点暖,友好地笑了一下道:“有劳了!”
“客气什么,大牛带来的人,都是不错的,来布巾给你,水在和盆在你左手边的角落里,你洗完自己过来吃饭,大娘我先去招呼其他人!”
这位何大娘是个爽利的性格,话才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站在原地,季子禾望着对方的背影会心一笑,便拿起布巾,走到盆边,往里面放了水,简单地给自己清理了一下,同时也顺便将抱在怀里的丑猴子给放了出来。
这猴子毛被烧得黑乎乎地,脑门上还被敲了一个大包,瞧着丑得讨人厌,但也更可怜了。
虽然王大牛说下手有分寸,可毕竟是脑袋那么重要的部位,万一敲出问题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专业的兽医。
沾湿了布巾,季子禾已经尽量小心地去为它清理伤口,可是男人有时候手脚就是比较重些,因而只见小丑猴浑身抽搐了一下,便疼得呦呦叫唤着醒了过来。
“吼!”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陌生环境,它眼里瞬间带出了充满野性的凶恶光,不过等见到自己在海上无聊捡回来的东西时,它眼睛一下平和了下来。
由于刚才的表情太过用力,这便导致额头上的伤被牵动,使得突然放松下来的它,疼得嘴巴一下子裂到了耳后跟。
有些发蒙地将手伸到头顶去摸,它不明白为什么上面忽然起了一个大包。
“叽叽!”它抓着季子禾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神色有些愤怒,大概是想知道问这是谁干的好事?
很严肃的皱着眉毛盯着对方,季子禾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脸,然后陷入无限的沉默中。
”噢!”小丑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略有些尴尬地别开头。
由于水盆就放在它侧边,因而当骤然瞥到水里黑乎乎的秃毛怪时,它吓得哇地大叫一声,然后待发现那就是自己时,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叽叽!”它指着自己,望着季子禾,似乎想从他那儿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是令它失望的是季子禾迟疑的盯着它望了一会儿后,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啊!”它悲惨地大叫了一声,捂着眼睛作伤痛欲绝之态,那样子让季子禾以为对方会无地自容,然而与之相反的却是它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形象,并且还臭美地对着水盆欣赏了下,然后便将他手里的布巾抢到手里,自己捧着操起水来,胡乱擦了几下脸,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站在一旁的季子禾就被殃及池鱼,溅了一身,然而当他烦恼地望过去的时候,对方反而愈演愈烈,故意往他身上泼水。
眉毛再次皱成了川字,季子禾心想:”这小丑猴比熊孩子还皮实,简直看得他手心直痒痒。”
尽管心里已经很想动用暴力了,不过他却没有急于动手。因为有些熊孩子,你越是理他,他就越能折腾,因而季子禾只是一脸沉默地盯着对方,什么话也不说。
“诶?”玩了一会儿,小丑猴终于觉察到直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似乎并不那么令人愉快,于是便有些讪讪地停了下来。
睁着灵动的大眼睛,它此时望着季子禾严厉而又冷漠的表情,忽然一下子就领悟了什么。
“哼!”它一下子傲气地将脸甩到一边,不再理睬季子禾。
而见它这样,季子禾也更没有哄它的打算。因为和熊孩子对阵,就是要冷处理到底,若此时去哄,以后便再也劝不住,只能头疼地任由对方变本加厉。
静静地将旁边木架上的另一块布帕取下来,季子禾对着水盆擦拭自己脸的时候,望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只猴子不过随手救了自己一下,自己又何必如此较真,非得教它学会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尽管对于小孩子或者宠物,有时候你一个人独自伤心郁闷到肝疼,然而……
“小兄弟,整好了没,过来吃饭了!”
客厅里传来何大娘亲切的呼唤仿佛是一道特赦令一样,只见那小丑猴哧溜一下转过身来,向着发声出飞快的蹿去,并且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还在生季子禾的气,时不时的还转过头来向他挥手,唧唧呼唤。
见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季子禾心累地将手里的毛巾放下,跟了上去。
起先,季子禾怕自己的手接触猴毛,便用袖子包着对方,因而何大娘以为是他是拿了个包裹,如今突然见到一只丑秃秃的猴子,不由楞住了一下。
“大牛,前几天你说咱这猴多,想买个训了耍猴玩,不会图便宜就买了这磕碜人的家伙吧?”
“哪儿能呀,这猴子是小禾弟弟养的,我倒是是想买,可是这玩意特别难捉,市场买得可贵了!听说只有富贵人家养得起这的玩意。”
在王大牛说话的期间,季子禾也赶过来了。
虽然脸上起了些红疙瘩,但是上过艺术学校,又一个直蹲办公室的慕一凡看上去真的气质和普通乡下人真的有很大区别。
“哟,小兄弟生得真俊!”何大娘忍不住盯着他夸赞了一凡,然后指着一张凳子,给他添了碗饭,招呼他道:“来,赶紧坐下吃饭!”
“谢谢!”季子禾接过饭碗,斯文地坐下,然后回过头来看了下在桌子子边好奇地跳来跳去的小丑猴。
这丑猴非常有灵性,可自古以来畜生都是不能上桌的,因而尽管季子禾很想招呼它,但想到这到底不是自己家,于是便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