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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街口一面旗帜飘扬，旗上写着“尽知天下”。巷口一道身影笼在阴影里，辨不清身形。衣帽下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阴郁不明。良久，那道身影缓缓地朝着旗下的老人走去。
长须老人看着面前的身影怔了怔，终究还是开口道：“想知道些什么？”
“灵气聚集之地。”
“……什么？”长须老人看着面前的身影疑惑不已。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凡是有妖族聚集的地方，灵气就一定聚集而纯净，以掩盖其气息并助其修炼。不过在这以东百里，却有一个无妖族聚集的灵气之地。怎么，你想去？”
妖的身子一僵，猛地偏过头，盯着捉妖师，墨绿的眸中杀气蔓延。
捉妖师盯着她，冷冷一笑，手中变出一张妖符来。
妖见了妖符，立马身影一动，消失在街口，捉妖师眼睛一暗：“妖孽，哪里跑？”指间的妖符化为一道光，直直定在妖的身后。
妖的脸色一变，墨绿的眸中闪烁着敌意与戒备：“我没想害人！”
“哼，一身毒气，留着也是祸害人间！”墨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她祸害人间么……
妖一扭身，便朝着东方跑去，捉妖师紧随其后。
妖身上的妖符撕扯着它，嘴角不自觉地渗出鲜血，随着风滴落在地上。很快，鲜血变成黑色，在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光。
它正仓皇地逃着，迎面走来一个白衣男子，与妖直直相撞。
男子的看见她唇边的鲜血，愣了愣。妖看见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身上的妖气都更加骇人了几分。她冷冷地看一眼，从他身边一晃而过。男子偏过头，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眸色变得幽深。
终于，找到你了。
捉妖师很快就追了上来，男子拦住他，微微一笑：“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捉妖师轻蔑地看着他，双眼半眯起：“哼，莫管闲事。”
男子微微思索，便捏了道定身咒将捉妖师定住。捉妖师猝不及防，定着不动了。他吃了一惊，看着他，三分震惊七分怒火：“喂。小子，你什么意思？”
“得罪了。”男子也不解释。只是作了个揖，便转身而去，只剩下捉妖师尬在原地动弹不得。
“欸，小子！”
女妖确定自己已经甩掉了麻烦，才停下来稍稍缓了一口气。她抬头，墨绿色的眸中倒映着一抹血阳倚在百里外的山头，密林如墨一般幽深，猫头鹰的几声鸣叫显得诡异。月光下，山谷宛如一位独立的少女，静静地垂眸。
山谷暗处，一双狭长的眸子缓缓地睁开，泛着绿光：“哼，又来了。”
女妖在林间小心地行走，妖符的法力撕扯着全身，痛楚不已。很快，她的脸色愈加冰冷起来：又有麻烦了。
果然，一道黑影迅速移动，惊落了丛边的枯叶。呼吸间，黑影一跃而出，爪子泛着寒光。
女妖立刻躲开，跃至一旁。借着月光，她看见一只五尾狐在面前踱步。渐渐地，五尾狐幻成人形，绛红色的眼睛中尽是玩味：“九百年的树妖？这么快就能幻成人形了？”
女妖不语。
五尾狐打量着她，凑近嗅嗅，偏过头，便看见了她背后的妖符：“胆子不小啊！惹上捉妖师了，还是那个最厉害的段歆颂。”五尾狐伸出爪子，女妖却避开。
五尾狐迎上她冰冷的目光，笑：“你自己是摘不下妖符的。”说罢，他指间燃起狐火，轻轻地划过，妖符化为了烟尘。
妖符一毁，妖气外释。
“为什么帮我？”
“同其是妖，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
五尾狐凑近：“我就是夷夜清宸，你呢，小树妖？”
“藝久长安。”
“嗯，长安。”话音刚落，长安便稳稳地倒下。
“哼。”五尾狐冷笑，脸上收了玩味，凝着脸。他蹲下身子，开始读取长安的记忆。他还真是好奇，六尾狐宗是怎么买通一个小树妖的。
长安的记忆不断地闪过，开始来到最痛的时刻。
血，杀戮，绝望，荒凉……
清宸收回手，退出了长安的记忆。但他还沉浸在长安的噩梦中。那双眸子里化了悲戚、同情？清宸怔了好久，才缓缓看向地上的长安。为什么？心好痛。他不禁伸出手，抚上长安紧皱的眉头，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两个字：“长安。”
“没事了。”
长安的梦境里，花颜的胸口被刺入冷冽的长剑，血一点一点蔓延。“花颜，花颜！”她心痛地叫她，但花颜还是倒在地上，血渐渐染红了土地。她恨意燃起，释放自己的妖气，杀死了花颜身边的黑衣人。花颜的血浸入了她的树根，她无法控制自己本性的贪婪，疯狂地饮入花颜的血。随着血的摄入，她的妖力渐变得可怖，无法控制。
“不，不要！”
她的妖力结束了这个小院里的一切生命，那种死寂让她无措，害怕。黑衣人、仆从、花颜……
她昏迷过去。良久，她醒了，幻成了人形……
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了。”
深夏的阳光早早照进山谷，折射出七彩的光。一切都在慢慢醒来。长安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处细小的山泉轻轻哼着歌谣。长安起身，坐在水潭边。她伸出手，山泉的清冽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掬起一捧泉，入口即甜。
忽然间，她瞥见清宸，脸上的恬静转为冰冷。清宸走前：“长安你醒了。没事吧？昨晚我……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是坏人。”
长安看了他一眼，不语。良久，她起身离开：“我只求在此修炼，不劳你费心。”
清宸弯了弯眉：“当然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