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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
那只狮子见栏杆完全移开,才一步步地走过来。它的步伐很慢,脸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凶恶,上官凝甚至能清楚地看着它每做一个动作的肌肉抖动,每一下都影响着自己的心跳,她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感觉。
“嗷!”狮子对天大叫了一声,这一声激起了所有人的热情,他们开始欢呼,催促。这一声也释放了狮子所有的耐性,它开始大步地跑,地面的震动从上官凝的脚底下传来。
恐惧,生命的本能强迫上官凝拼命地向前跑,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忘了自己的绝望,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保命成了下意识。可身后的狮子的脚步越来越近,上官凝知道狮子的靠近,但她没有机会绝望,更没有机会思考,她只能跑。
但她能跑得过狮子吗?不能,所有人都不能。
身后突如其来的重量,把上官凝压倒。上官凝被压倒时,她感觉到了前后都有疼痛,她好像向前撞到了什么。
狮子将她扑倒后,立即用爪子摁住上官凝,开始撕咬上官凝的肩膀,上官凝不禁大叫。观众见此情形,更加兴奋,欢呼声越来越大,站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巨大的痛苦让上官凝哭了出来,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都在这泪水当中。痛苦也使她剧烈挣扎,狮子在她的上面,压迫着她,她只能全身乱动,两手两脚四处乱挥。
手在不经意间磕到了一个硬的四方物体,手上的疼痛在提醒着它的存在。上官凝忍着扯动伤口的痛抬头,一个有许多武器的陈列架就在自己的前方,只要伸伸手就可以够到。
“戳瞎它的眼睛。”莫哀的话在耳边回响起。对,她必须拿到武器,才能戳瞎狮子的眼睛,才能自卫,才能保命。
上官凝伸出手,尽力地向前爬,而狮子还在不依不饶地咬着她的肩膀,她只能带着狮子艰难地向前爬。
到了陈列台,上官凝费力的抽出匕首。
狮子不满于猎物的挣扎,下口越加残忍。
一下又一下的疼痛侵袭上官凝的脑海,它们迫使上官凝猛戳狮子,一下又一下,都有求生的欲望。
“用鞭子累死它。”莫哀的话又回响起来,像一盏明灯,指引她方向。
狮子在她的腿处,正对着她,而她背对着陈列台,根本不可能拿到鞭子,更不可能从背后勒死狮子。上官凝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既然无法勒死它,那么应该可以割它的喉。气管是人的脆弱部位,动物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上官凝咽了一口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握住匕首,对准狮子的咽喉猛地一戳。好像在肉体下什么东西被自己戳断了。
腿上好像没有被撕咬的疼痛了,狮子的生息好像也没了,她得救了,她自己救了自己。
一种虚无在上官凝心灵深处产生,那种虚无叫无依无靠,叫没有安全感,也叫孤独。这世界好像都是假的,都是坏的,都是会害人的,就像这狮子,不,都是这狮子。
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就是手中唯一的匕首,它成了她的依靠。她将它拔出,匕首带出来的血喷薄在她的身上,原本华丽的衣服成了一件血衣,血衣包裹的她成了血人。
观众似乎在为自己的胜利欢呼,上官凝累极了,她无法咧出一个胜利的笑和胜利剪刀手庆祝自己的胜利,眼皮也越来越重。
终于,她抱住自己的匕首,睡了过去。
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刻,她和自己说,她是冷傲临,上官凝不是她。
上官凝很美好,不能染上半点痛苦,而这一切本该就是冷傲临必须要承受的,所以她必须是冷傲临,不能是上官凝。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哪,冷傲临醒来时,只看见有些暗的四周,似乎她的身边没有人。轻轻动一下,肩膀和腿上的伤剧烈地疼起来,痛苦地记忆扑面而来,每一下都袭击着她的心。
原来痛苦得不想回忆的记忆是这个意思,她明白了,也经历了。抬起手,她想检查自己的伤口,却发现手中有坚硬的东西。
那是,她的匕首!她斩杀了狮子的匕首还在。
她的心莫名的充实了起来,至少不再是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