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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良娣原本是不想掺和进这种选秀式的选舞的。
原因之一是她年纪近三十，万一别人都是十多岁的黄花闺女，就她一个近三十的老女人，别提多别扭。
原因之二则是因为她本就没有争奇斗艳的心。
太子身后的女眷也就她一个生下子嗣，其他的连碰面都难，要何争奇斗艳？
太子亦是储君，本就招摇，再招摇可不就招天子的忌讳了么？
树大招风——即使她不想，她依然代表太子与皇后娘娘的脸面。
所以平平淡淡便是福，这番出风头并不好。
可是，当利公主絮絮叨叨的话，“学一学也无妨，走一个过场，待你学会，留在长安单独舞给太子观赏，岂不美哉？”
这番话杀伤力极强，十足十的浮想联翩。
晕乎乎的，等她能够思考的时候，人已经在长安某处院子里，众多的女子足有百来个。
粗略一眼望过来，还真十多岁的居多，老脸都要丢尽了。
别别扭扭的忍到近黄昏时分，史良娣坐在分到的小屋里。
这里的物件虽然简陋了些，铜镜倒是不错，里面的人影和她平时在水面看到的一般无二。
她迟疑的摸自己的脸，铜镜中自己的脸虽说比不上十多岁的时候，但二十多岁还是能比拟的。
单看一张脸，仅有一分老态，九分淡然，肤白且细腻，若不是自己的眼神带着沧桑，怕是连那一分老态都瞧不出来。
门口处传来一声叩，紧接着两声叩。
稍稍寂静，尖细的声音压低，“良娣娘娘，教导祈福舞的歌女来了，请收拾收拾随奴婢来。”
“知道了，马上。”史良娣应了一声。
“怎么那么早，还以为可以休息一晚呐。”泊春调整史良娣的衣服，嘴里咕哝。
“无妨，大概只是互相认识一下。”史良娣取走头上的几支钗，尽量弄的简单一些，一会儿若是真的要练舞，头上的珠子自然是越少越好。
泊春盯着史良娣的动作，顿了顿，一脸的苦大深仇，“良娣哦，不能再拿了，这都光秃秃的，要脸面的。”
史良娣想了想觉得也是，点点头，“行吧。”说着选了一支串着根根细条的红果梳按进发窝里。
这红果梳特别像从某棵树上刚摘下来的，捏的珠子像极了小果子，看起来十分的俏皮。
满意的点点头，史良娣稍稍拖着自己的衣物，起身打开门，近距离地看了一眼在门口的侍女，敛了敛眸子，“带路吧。”
没走几步路，史良娣谈话的欲望升上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打探消息，“可都是些什么身份的贵女啊？”
侍女微微躬身，因为领路的缘故，比史良娣偏前半步，不挡路的情况下，正好在史良娣的斜右边，闻言略低头，“回娘娘的话，皆是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
这个消息可太粗略了，史良娣这么想着，眉头微皱。
侍女用余光觑见史良娣的神色，背微一抖，“娘娘的身份其实是最尊贵的。”
史良娣眉头并未舒展，显露出几分疑惑，不明白这女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身份并不比她低才对，怎么会是最尊贵的呢？
没想出头绪，倒也不纠结于此，继续询问：“选出来的祈福秀女要到哪里祈福？”
侍女：“河东，祭祀后土。”
河东的范围可大了，史良娣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侍女不太会说话，当下说道，“哦？原来是祭祀土神。”
侍女也是松了口气
习惯侍女回答的方式，后来的一问一答甚是惬意。
细细碎碎吵吵嚷嚷的谈话，络绎不绝。
她一踏入门槛，老远都能听见的谈论声却猛地一顿，几十双眼睛同时盯过来。
史良娣眨眨眼，不明所以。
好在，“良娣娘娘——”
“良娣娘娘——”
至少三个叠声，几十位女子同时微躬，没有人直视她，所以轻微的失态并未没有人瞧见。
史良娣赶紧回了一礼。顺便迅速的一扫房内的众人。
看着看着……奇怪，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要向她行礼的吗？
侍女引着她走至唯一一个空着的位子——事实上是正中间，也是观赏祈福舞的最佳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