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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手机上有没有你助理的号码？”
“有，李艾儿。”
陈桃找到标注着“李艾儿”三字的电话号码正准备拨下去，忽然手机上又传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显示，爱她和另一个娇小的女人乘坐的车消失在了一条延伸的道路尽头。而镜头里清晰地显示出了一个悬挂着地路牌。
“阳明路。”
镜头里的这三个字让陈桃觉得触目惊心。这条路是政府才规划出来的新路，人烟稀少，而且附近还有一个废弃的大型电池厂。
“电池厂……”
陈桃蓦然睁大眼睛，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连续解了三次锁才解开。
苏城余光看到陈桃的这种状态，慢慢踩重了油门。
“这里全拆了。”
李艾儿看着周边的荒芜，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以前我的父母就在这里上班。”
李艾儿指着旁边有些泛光的黝黑空地，头垂地低低的。
“就在这里。可惜，后来这家厂倒闭了，父母也失业了，日子也过的艰辛了。”
李艾儿抬头望着身前的人儿，她那么美好，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吸引人几分。
“你不会理解的吧。倪家的大小姐，不能理解贫穷，不能理解丑陋，不能理解，什么叫做……自卑。”
这世上那么多只取一样就能幸福的事，你为什么那么贪心，拿走那么多呢？
“是你太贪心了。”
所以像她这种人才会什么都没得到！
“艾儿姐……”
爱她开始有些心慌，她不明白为什么李艾儿突然说出这些话来。在车上时不是说好来看夜景的吗？
没邀请到学长，所以自己才想陪艾儿姐来她想来的地方看看夜景。
“你这种人为什么要真真实实存在这世上！”
李艾儿一声尖锐的嗓音在这空旷的废墟里四处回荡，爱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柔柔弱弱的艾儿姐会发出这种咆哮，她不明白，从来不明白。
“倪爱她！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
十七岁那年，也有人这么咆哮过。那位清丽纤细的少女，伸出一双娇柔单薄的小手将她推入了冬日的深湖。
疼。
肺部像被火焰灼烧般的疼。
倪爱她捂住胸口，低头看了一眼泛着淡淡银光的黝黑土壤。
“忘了告诉你，这片土地曾经属于电池厂，这土里，全是碳汞的废弃物，呼吸一下，会吸入不少碳粉吧。你，对这些过敏么？”
上次她不小心撞倒了老师的绘画工具，沾了碳粉的手立刻就红肿了。
“对了，等会儿会下雨，她她，小心别把沾有废弃物的泥土沾到皮肤上，不然你的脸……”
李艾儿眼眶中的隐形眼镜折射出微蓝的光芒，从爱她身边走过时她还听到了爱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李艾儿走上车，重重踩下了油门。
“呜呜”的轰鸣声带起了一片尘土。李艾儿转动方向盘将车绕着倪爱她转了一圈才扬长而去，只剩浓厚如霾的灰土将中间那个人儿渐渐吞没。
“公主殿下，你了解灰姑娘的痛了么。”
车内的后视镜里，李艾儿单手扯下厚重的假睫毛和眼眶里的隐形眼镜，目光又渐渐恢复成了以往的柔柔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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