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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芥子。”沈冬青脸色凝重地重复了这几个字，因当是想起了这位十多年前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旋即正色道：“第一，阁下若是想要寻南山芥子的徒弟那便是找错人了。第二……”他的目光落在了龙茴的身上，仿佛是在询问她一个：
“你们找南山芥子的徒弟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半夏挡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落在龙茴身上的视线：“沈三公子，我们既然会找上你，便是有了十成把握，聪明人若继续在这里打哑谜，便没意思了不是？”
沈冬青听了他这话，陷入短暂的沉默。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半夏身后的龙茴开了口：“极恶之宴。我们在找师父信笺中极恶之宴的信息。”
这句话让沈冬青再看向龙茴的目光中写满了震惊。然后他竟然轻笑了起来：“你们竟也是那老家伙的徒儿吗？”
平日里他一身风轻云淡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人勿近的凌冽之感。仿佛并不是针对他们，而是他天生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身边的所有人都带有一种近乎于悲观的态度和因此而产生的敌意。
龙茴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才是沈冬青本来的样子吧。
那个洛河水神般的沈冬青，那个她所沉迷的样子，全部都是他的伪装吧。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笨拙地试图模仿好人的行为，龙茴突然感到有些悲哀，这种悲哀让她莫名地想要笑。
可是，当她的嘴角还来不及扯出一个弧度，龙茴和沈冬青的目光相交，不知为何，她的心却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沈冬青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凉，仿佛在等待着确认她脸上即将浮现出来的不屑和失望。
“现在，沈三公子愿意同我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了吗？”半夏这时候问道。
沈冬青不再看龙茴，他用一种疏离而冷清的声音问道：“如何知道是我的？”
南山芥子对于他徒弟们的信息从来都是闭口不谈的，他仿佛有着自己的考量，又像是谋划着一件更大的事情。事实上，若非他无意间在半夏和龙茴面前提到他在沈家堡和白马山庄里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徒儿，他们直到现在可能也毫无头绪，更不要提找到沈冬青。
半夏却没有提师父的事情，而是陈述了一件看似无关的事情：“你说的那味可以救罗嫂的药，我查过了，早些时候是你卖给那药铺老板的。”
这件事情半夏从来没有跟龙茴提起过，不过以半夏的能力，能够查到这些也不足为奇。
龙茴稍稍寻思了一下这件事情背后的意义就明白了半夏的意思。
寻药治病，包括罗叔的死，很有可能从头至尾都是沈冬青所设计的一个局。
他可能只是在整件事背后无关痛痒地说一句话。然后在他局中的每一个人都跟着他所希望的方向，一步步地走向预设的结局。
“那味药之前确实在我手上，后来听闻那药铺的老板在寻这味药，便割爱了。”沈冬青神色坦然地承认了：“只是那又能够说明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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