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回忆杀.猫和金丝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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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音在“滴答”“滴答”“滴答”响着, 极富节奏, 驱使脑神经一声声跟随, 那是什么呢?那会是什么呢?
可以确定地是, 那不是闹钟。
最后一下, 还是没成功掀开眼帘。
她有点懒来着。
与其说懒, 倒不如说是她不想回到某个世界,她现在待的世界很暖和,这是身体机能感官传达给她的。
但思想却唱起反调, 活跃得很,搜寻每一缕细微声响,有个人。
这个人脚步很轻,动作很轻,她熟悉这个人所制造出来的声响和气息, 现在,他在挨着她很近的所在,她一点也不害怕他。
能集合以上特点于戈樾琇的世界是唯一。
戈樾琇唯一的宋猷烈。
“滴答”“滴答”还在孜孜不倦着。
累,很累。
思想屈服于身体感官, 往着混沌世界。
“滴答”“滴答”“滴答”逐渐壮大, 是水滴声, 水龙头没关好。
眼帘忽然掀开,眼珠定定搜寻着。
过多出现的色彩让戈樾琇一阵眼花缭乱。
身体几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就数头部最强烈, 思想集中。
“砰——”响在记忆里的一声吓得戈樾琇直接坐起, 这是单人床, 坐起动作弧度太大。
从床上摔到床下。
浮光掠影。
在一个个玻璃珠清脆的撞击声中,一抹人形延伸至她手掌心落位位置。
抬头。
宋猷烈就站在房门口,他背后时一帘珠帘,红的绿得蓝得黄的玻璃珠透着光,悠悠忽忽。
有点糗,她跌倒的方式类似爬行动物。
他想把她从地上拖起,可她没让。
戈樾琇想起那让她吓得从床上摔到床下的事情,粗粗打量周遭,不是她之前住的酒店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不在酒店房间里,明明他们当时是往回酒店的路线。
还有,还有,那双倒着看她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眼巴巴看着他,心里慌慌的,这种慌张她并不陌生,就像那场加州山火。
“戈樾琇,你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宋猷烈说。
她知道。
“不起来吗?”
“为什么我回在这里?”低声问。
“昨晚,你撞到一头鹿,你因撞击导致头部脑震荡陷入昏迷,车也撞坏了,那是高速公路,我没能叫到车,最后,只能搭顺风车,司机住在马来区,戈樾琇你走运了,司机是一名医生,司机在他诊所给你做了检查,说你休想几天就没事,考虑到你脑部遭受碰撞,司机建议暂时找一个地方休息,司机推荐他朋友的旅馆,现在,我们就在这位司机朋友开的旅馆里,一个小时前,这位司机,不,是医生,一个小时前这位医生给你再次做了检查,他说你很快就会醒来,现在,是上午一月十九号九点四十分。”宋猷烈一口气说完。
循着话尾回到话前头“昨晚,你撞到了一只鹿。”
戈樾琇大大松下一口气。
她是撞到一只鹿而不是……而不是撞到一个人,那双倒着看她的眼睛太像一个人了,眉毛都有,不不,是她眼睛看花了,哪有眉毛。
是的,没眉毛。
“被你撞到的那头鹿是从附近狩猎场偷偷溜出。”宋猷烈又说。
听听,是鹿没错。
“现在,那只鹿怎么了?”紧张兮兮问着。
“腿受伤了,医生已经打电话给动物保护协会。”
那就好,那就好。
一颗心瞬间放松了下来,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
跟随宋猷烈来到厨房。
医生说,她十点半要吃药,吃药之前她得先吃一点东西,餐桌上的白粥来自于旅店老板。
饱足后,脑子空空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脑震荡后遗症。
脑震荡、还差点得雪盲症、当了一回被抛弃的新娘、撞伤了一只鹿、摩尔曼斯克对于她来说是一座不吉利的城市。
对了,宋猷烈说他们中午的航班。
这会儿中午的航班他们肯定是赶不上了,中午赶不上就改成晚上航班,也许,她听一回戈鸿煊的,回洛杉矶几天。
“我们把机票改成晚上。”她和他说,马上补上,“只要我在洛杉矶呆几天,我爸爸应该会恢复我的银行账号。”
当自食其力的人就再推迟一阵子吧,戈樾琇心里想。
宋猷烈没说话。
心里又慌张开了,问怎么了。
“我们晚上走不了。”宋猷烈说。
更为慌张。
昨晚一场大雪导致摩尔曼斯克交通瘫痪,昨晚十二点摩尔曼斯克政府颁发紧急通知令:因受极端天气影响,未来二十四小时所有学校停课航班停飞车站关闭。
原来,这就是他们走不了的原因。
那等明天再走也可以。
热水还在烧,一边放着药,宋猷烈坐在她对面看药品说明。
戈樾琇眼睛绕了一周,落在正对面那张面孔上。
看着,看着。
不受控制,缓缓伸手。
宋猷烈的眼眶周遭有淡淡的乌青,眉宇间疲惫尽显,看来是一晚都没睡,想必,一晚都在忙她的事情,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指尖即将触到他眼眶时,目光被那长长的眼眸毛所牵引,在充斥各种各样鲜艳色彩的微光里头,如枯碟羽翼,华丽哀伤,看一眼就到了心坎上。
长长的眼睫毛距离指尖方寸,抖动,掀开。
直直地,对上明亮清澈的瞳。
一震。
缩回手,眼睛转向别处,问你吃饭了吗?
嗯,他淡淡应答。
那就好。
眼睛所触色彩斑斓。
繁花刺绣的窗帘餐桌巾;五颜六色的珠帘充当门帘;窗框门框绿色叠着紫色、紫色叠着红色、红色上面是蓝色;天花板一格一格用各种色彩描绘出鸡蛋花的轮廓,是典型的马来区风格。
更确切说,是东南亚风格。
但由于是马来人先把这种风格带到世界各地,故而,被人们称之为马来区。
提起唐人街,外国人会直接想起中餐馆,唐人街特色是饮食,马来区的特色是旅店。
马来区的旅店类似于民宿,它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缔造了温馨的家庭生活。
他们住空间结构为两房一厅一个厨房,典型的一家三口格式。
不是很大,但看着很顺眼。
目光一一从东南亚特色的小物件掠过,没一样是锥形的,看了宋猷烈一眼,他在倒水呢。
小半杯水放在她面前。
俩人间隔着袅袅上升的热蒸汽。
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她……
“宋猷烈,”低声说,“如果可以,我但愿昨晚没离开酒店。”
戈樾琇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大致是来自于一名精神病患者的直觉吧。
如果,当时在酒店好好待着就好了。
宋猷烈把药推到她面前,说:“医生让你服完药好好休息。”
点头。
临上床前,她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看看。”宋猷烈回。
戈樾琇又发现一个问题,那件勒得她十分难受的内搭没有了,现在穿在她身上地是一件有点土气的女式毛衣。
扯着毛衣领口,眼睛打着问号。
宋猷烈告诉她,那件内搭在诊所被护士剪掉,其原因是太紧会影响到病患呼吸,现在她身上穿的毛衣是诊所护士的。
那一觉,戈樾琇就睡到傍晚,醒来时宋猷烈不在,门是外头锁着,换言之,宋猷烈把她锁在房间里。
坐在一边,直直看着关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