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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卢云皓轻轻地拍了拍卢建阳的肩膀,示意卢建阳坐下。
卢建阳心里又惊又喜,多少年了,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叫过自己!
卢建阳,字玉瑾,小名瑾儿,他的妹妹卢小宛字玉瑶,瑶和瑾都是美玉的意思,由此可见卢云皓对这一双儿女从来都是寄予厚望的。
“不知父亲唤我来有什么事情?”卢建阳有些诧异,莫非是和杜红云的事情有关吗?
“没什么旁的事,就是我们父子俩这么多年来很少有机会推心置腹地聊一聊了,今日正好有空,想找你好好聊聊,解开一些心结。”
“父亲,孩儿没有什么心结…”
“我知道,关于你娘的死,你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认为是为父对你娘不好,纳了林氏才气死你娘的吧”
“孩儿不敢。”卢建阳也不知父亲今日是怎么了,突然提起尘封的往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我跟你娘刚成亲那会也很恩爱,后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你的姐姐出生了,可惜那孩子福薄,出生没几日便夭折了,你娘忧思成疾,一病不起,后来身体就一直不好,等到生你的时候又难产导致大出血,虽然后来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一直气血两亏。我承认我后来确实纳妾了,刺激了你娘,但是卢家上上下下,总要有个女人打点,你娘她身体不好,我只希望她静心养病。”谈及往事,卢云皓颇为动情。
“这我知道,可是那位林姨娘也太过跋扈了些,她那时到处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而且母亲伤心的从来不是林姨娘的种种,而是父亲的心已经不再像原来一样了,从父亲不再完全相信母亲那一刻开始,母亲的心就碎了。”卢建阳终于还是忍不住,滴答地掉下泪水来,那时候母亲是多么地无助,她的娘家远在太原,又已经败落,她只能拉着自己的儿子,拖着病体,以一种绝望而又怨怼的口气说那些伤心的话。
“我从没有信过林氏说的那些话,哎,我曾经也一直深爱着你娘的。”卢云皓还是有些唏嘘,那时候他们刚刚成亲,日子是多么美满美好。
“对,就是这些深爱,彻底摧毁了我娘,因为她对您的深爱,和您曾经给她的爱,让她不断对您有幻想,有期待,才最终让她含恨而终。哎,不过这件事早已经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孩儿早已经放下了,我更不怪父亲。”卢建阳叹了口气,自己的父亲毕竟也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已。
“你能放下就好,爹也有爹的难处,爹也深爱你娘,可是爹不想每天下了朝堂就看见自己心爱的人病恹恹的样子,那样只会昭示我的无能,也让我难过。后来我纳了妾,每天尽量看不见你娘,我用其他事务麻痹自己,但是我从来没忘记给你娘配备最好的大夫,抓最贵的药,期盼有一天她能够好转。然而直到你娘病逝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多么自私,多么可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略她,也许她最想看到的是我,是我没有足够关心她,没有每天去看她,才让她失望。”卢云皓依旧十分伤情。
“是,那时候娘已经病得很严重了,那些名贵的药她已经不吃了,又怕你担心,都偷偷倒在花池中。但是爹,往事不可追,就让我们放下旧事,好好过眼下的生活吧。”
“你能这么想,爹还是很高兴的,眼下局势太乱了,大魏已经是强弩之末,将枯之木,然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大魏覆灭,我们这样的膏粱之家首先会受到冲击,瑾儿,到那时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牢记自己的责任!”
“爹,我…”
卢建阳想要说些什么,卢云皓摆摆手,又道,“你纳妾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想怎样就怎样吧!如今洛阳孤零零地立在黄河的南岸,已经进退失据,而朝堂上皇上和太后的两股势力正斗得如火如荼,像蛆虫一样的政客仍然围绕在权利的周围,眼下各地的起义更是此起彼伏,南梁又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此内外交困的环境,大魏恐怕维持不了下一个十年了,到那时我们还不知会怎样,要去哪里。”
“父亲也不要过于悲观,也许到那时候陛下已经重整朝纲,振兴大魏了,说不定可以枯木逢春,柳暗花明!”
“但愿如此吧,爹今天叫你来就是希望你可以把儿女私情暂放一边,也不要对爹心存芥蒂,一定要奋发图强,帮助陛下振兴我们卢氏家族。你不知道爹看到你今天的成绩是有多么高兴!我知道你一直认为爹偏爱你妹妹,但是爹一直对你寄予厚望,虽然平时对你过于严苛了一些,然而这不过是希望你成才。你妹妹即使再聪明伶俐,毕竟是女孩,你弟弟又年幼,整个卢家还要靠你撑起,我知道你继母曾经对你也多有诽谤,甚至暗中陷害也是有的,但是好在她能迷途知返,近几年我见她对你也是实心实意,虽有刻意之嫌,但是不管是弱冠之礼还是你的婚事她也都操办的妥妥当当,所以还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事事以家宅和睦为先。”
“父亲请放心,孩儿从来没有认为爹偏疼妹妹,妹妹灵秀善良,友爱亲人,孩儿也甚是喜爱之,又怎么会嫉妒她呢!至于继母,孩儿也自当以母亲之礼待她。孩儿从今往后一定更加勤奋勤勉,事事以家族兴衰和责任为先!”
“很好,你从小就敦厚识大体,为父深感欣慰!”
卢云皓和卢建阳交谈至深夜,父子二人敞开心扉,说了许多话。
陆府上下,近日来也开始了更频繁的政治活动。陆凌风是皇帝的至交好友,陆凌雪又是皇帝的妃子,陆展睿更是忠君之士,所以陆家在这场政治风波中自然而然地倒向了元诩,那便意味着与太后为敌,所以陆家也是政客往来频繁。
这一日陆家的小公子避开保母和众人,一个人独坐在陆家的花园之中,暗自垂泪。口里又喃喃自语。
陆凌风路过花园,看见这个聪慧的幼弟独自坐在那里,忍不住想走上前去看看他在干什么。陆凌风生性沉毅端庄,却独独有些偏爱这个幼弟,这种偏爱不仅仅来自一个兄长,更像是一个至交好友,又有些父亲般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