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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过,苏轩墨猛地一惊醒,只见他完好无损的躺在草地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刚才的疼痛仿佛如做梦一般,但他又清楚的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还是一样的萤火,一样的繁盛桃花,还有桃枝上那一模一样的人,一瞬间,双目对视。
见他如此看着自己,女子有些不悦,朗声到:“你说,我的裙子,你怎么赔我?”
苏轩墨一愣,随机见那女子粉红色的裙衫已变得暗红,心下了然:“姑娘想让在下怎么赔。”
“不知道。”
“……”
“姑娘这裙子的材料不知是什么,可否告知在下,好做一模一样的赔给姑娘。”
“一万九千八百四十朵桃花。”
“……”
“你真能赔我裙子?”女子一脸怀疑。
不用怀疑了,完全赔不了!
苏轩墨尴尬了。
似乎他又想到了什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糖人,虽然已被压得不成人形,但还是可以吃。
“不知姑娘可愿试试这个?”他伸出手,小小的糖人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何物?”女子好奇地问。
“我们都叫他糖人”苏轩墨回答,随即又补充到:“是可以吃的东西,很甜。”
“甜是何物?”
“是一种味道。”
“味道是何物?”
“是一种感觉。”
“感觉是何…。”
“我觉得姑娘可以先尝一口试试。”急忙打断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苏轩墨轻笑。
“哦…”是懂非懂的模样。
她轻轻地向后推了一下桃枝,便向苏轩墨处跃去,所过之处,萤火纷纷散开。
苏轩墨屏住呼吸,忍不住后退一步。
玉足落地,桃花香扑面而来,她拿起糖人,手指轻触到苏轩墨的手掌,轻轻的触感,就像风吹过河面,在他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好吃!”女子看向苏轩墨:“很甜很好吃。”
意料之中的惊喜,苏轩墨展颜一笑。
“既然这样,裙子就不让你赔了。”女子微笑,伸手在裙子上随意轻拂了两下,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便出现在她的身上,苏轩墨脸色一黑,刚刚你就是想要赔偿对吧,我已经看出来了!无奈,苏轩墨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着面前的女子一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没事,老规矩。”女子摆摆手。
“……。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老规矩?”
“你不知道?”女子吃惊的看着他“也难怪,你新来的吧!”女子倒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苏轩墨倒是越来越糊涂了。
“我要你的一颗新芽。”她看着苏轩墨。
“新芽?”苏轩墨疑惑了。
“你不是树妖!”
“不是!”
“那我救你干嘛!”女子生气了,苏轩墨黑线了。
“算了算了”女子摆摆手,做痛心疾首状“浪费了我那么多的灵力…”
苏轩墨继续黑线…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几颗萤火便落在她的手中,苏轩墨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萤火,这分明就是刚刚吐叶的新芽!
“这…。?”苏轩墨看着她手中的芽孢。
“是不是很漂亮。”女子看了苏轩墨一眼。
“每一颗新芽都是它们努力面对过去,埋葬痛苦,拥抱春天的希望,它凝结了那一年的眼泪,执念,不舍,我每救一个树妖,就要求他给我一颗新芽,那些情绪,那些酸甜苦辣,被酿成了香醇的味道,那些不同的感觉,比我三千年来却看着月亮要有意思的多…”声音轻灵,听不出喜乐,亦听不出伤悲,但苏轩墨却感觉到那三千年的寂寞足以强烈的埋葬他的所有的思绪。
新芽多美啊!这漫天飞舞的新芽到底有几十颗,几百颗,还是几千颗?—到底有多少的日夜面前的这名女子在一点一滴的感受着别人的想法,努力弥补的自己生活中的空白呢?
问君可识寂中人,
三千芳华没平生,
恨此长生无去意,
囚得笼中独一人。
掩去脸上的不忍,苏轩墨再次说道:“姑娘的救命之恩苏某定当报答,姑娘想要苏某干什么,苏某定当竭尽全力。”
“那好,我要糖。”女子盈盈一笑。
苏轩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泪奔了。
呵呵……。
看着苏轩墨一脸吃瘪样,不知为什么女子心情大好。
“呐,你是不是人?”女子一脸天真。
废话,不是人还是鬼吗!
“那就是啦!”
……话说,你问不问我有区别吗!
“…你愿不愿意带我出去?”女子掠过苏轩墨,眼神看向远方:“应该很有意思吧,外面…”女子粲然一笑。
萤火流光,月色轻扬。
哎呀哎呀,这好像拒绝不了呢,苏轩墨看着她:“好!”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姑娘可有名字?”苏轩墨轻问。
“名字?”
“就是大家对你的称号。”
“哦,她们都叫我姑奶奶。”边说还边指着桃花树上的桃花,花朵儿像是听到了她的话,都抖动着花瓣,应和着她。
“噗…”忍不住笑出声来,苏轩墨微笑着看着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夭…桃夭,那叫你夭夭可好?”
“夭夭?”
“嗯。”
“那本姑奶奶以后就叫做夭夭了!”
“哈哈哈。”黑夜响彻着苏轩墨的笑声,眼前的小女子,虽惊为天人,但却犹如孩童,这一趟,不知是对还是错。
二十年来梦一场,
三千年来冷月光,
韶华一世若平常,
愿为蝴蝶花丛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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