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犯了错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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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一个看着不是婉约派就是醇雅派的姑娘开口道：“太他娘的恶心了。”

我这人也很少说野话，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几次说野话，但是一看这个弱柳扶风的姑娘，这一次我就可以原谅自己了。

珠儿看着我不大自然的表情也很尴尬，她小声嘀咕道：“他们说散骑常侍虽然老了，曲子却唱得好……”

原来这老头官任散骑常侍，常年跟随皇帝左右，那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有人来听他唱戏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样仿佛连我也是他们这些人当中的了，珠儿当然是没这心思，我心里还是觉得很郁闷。

戏台子上的张君瑞看台下一大片一大片的憋笑，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自然，就那样饱含痛惜地看着我们。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点伤天害理的事，再怎样说人家也是艺术爱好者，我不该诋毁的。

女人堆里好打听事情，我向四下里一问询才知这散骑常侍幼年丧失父母，亲族里也没有一个人照应，便只身来到了中都。

年少时以为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便能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怎奈报国无门，盘缠也用光了，然后故事就开始走向狗血化。散骑常侍为了生存，不得已放下读书人的骄傲，化名“棠烟”入了戏班子，幼年时他对戏就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热爱，瞒着父母偷偷学过唱戏，还曾得到大师的指点。他的名满京都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最辉煌的时候莫过于家家户户都以谁能请到他为体面。

这样的生活他甘心吗？不甘心，满目辉煌的背后，人人还是称他为戏子。

他在四处奔走唱戏时，不断谒拜权门豪贵，企求能得一官半职。

他不是王维，哪来那么好的运气？收到的都是鄙视和嘲讽，于是渐渐地，他消沉了。

我又继续问，“那他后来又是怎么做上官的呢？”

世间的大多故事都等不来结局，他的故事也是一样，有始无终，路在何方，我算不到。

当年的戏子“棠烟”声动宇内，我作为一介深宫之人也曾听闻世人对他的追忆，可惜我知事时他已是老去之身。

“棠烟”在戏台子上无所目的的坐了许久，然后起身缓缓褪下戏服，泪水已将他的面全部洗尽，又回到了最沉重的模样。他一步一步的跨下戏台子，每一步都走的撼天动地。我看见他似痴似癫，似疯似傻的走向深宫内院，再也没有回头。

我有时候觉得世人很残忍，有时候又觉得世人挺良善的。散骑常侍的后半生，想必也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样，于是世人给他编排的故事里就只有前半生，那些诗酒唱和，戏曲歌台。

我急忙向他追过去，我尽管觉得自己有点冲动，还是义无反顾的追了出去。

“先生，等等。”我冲着那个清癯的背影大声喊叫道，顾不得形象，钗钿怕是坠了一地。

散骑常侍这人很固执，明明听到我的喊声还是跟着原来的步伐往前走，前面没有路，他为什么还要走下去？

年轻就是好，我追了一会儿就追上他了。我追上她对他来说也没有丝毫影响，他根本没有扫我一眼。

“我，对不起。”我有些局促不安的开口，我知道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原谅，但是我应该向他道歉，只要我还没有抛却人性。

“说吧，你又要求我什么。”散骑常侍充满了嘲讽的对我说。

我真的没有什么要求的，而且他也帮不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