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鹤骨笛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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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未曾记错，羽伽然所等之人我应当也见过，相同的曲调或静或悲，竟在记忆中不曾交汇，不同的人竟让我忘记了。

沧叠山外江水环绕，一片林深苍茫的萧瑟景象。

我从竹排后面看着渔翁手中的竹杖扰乱了江水的安宁，江波交汇的磷光闪着清碎的波光，逆流而行走的并不容易，周身的寒气从江面而来挥之不去。而渔翁竹排上挂着的一盏酒坛倒是异常安稳，从酒香中透出的一丝暖意使江上清寒不至入骨伤身。

风声在耳旁忽然而过，好像是更近了，重叠起伏的声音渐渐明晰，竟然是萧声，从远远的沧叠山传来，于风中融为一体，合着山川的汹涌起伏不明悲喜。

“姑娘是来找猿菩萨的吧，跟我行舟的不少人都是听到顺风飘来的声音想一探究竟，可这风里的东西谁又找得到呢。”

彼时我冲着渔夫笑笑不明所指，我来此处不过是顺路南去。

“老伯，您讲的猿菩萨是？”

“哎呀你来这里连猿菩萨都没听说呀，你看这虎跳峡原本两岸猿声不断，每每猿啼声起，扰的行舟人心神不定，况此地水流不稳，多有暗石急流，远处猿声骤响就是已有祸事，对我们这些行舟捕鱼的来说真是不吉利，后来我们在风里听到猿菩萨吹的萧声，声音很远，但是也奇了，自从有了猿菩萨的萧声着两岸的猿啼声少了很多，这段水域再也没有过倒舟的灾祸了。”

“莫不是来了个猿精，吓得其它猴子不敢叫出声，这么霸道呀。”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胡说不知好歹，明明是那猴子听了萧声自惭形秽，觉得自己的叫声不和鸣。这猿菩萨是上天的恩赐，是他的萧声让这片林子风调雨顺，江面太平。”

我在心中腹诽，菩萨向来是修行来的，哪有烧香送的，我好赖在佛所烧了那么久的香，要真能烧出个菩萨当当，谁还能现在把我赶下凡。腹诽只能腹诽，还能同人一道长短。

“很多人呀像你一样往上游去，都是听到了这猿菩萨的萧声，想要造访仙家，拜师问友，可你看这虎跳峡，虽然周边安稳许多，但是我们平常捕鱼都是远远擦边而过，谁敢直迎着水往沧叠山去呀。这么宽的江面到了这边窄成一条线，那水流最急，可以直接把舟拍飞。姑娘还是你胆子最大敢从这边走，我还以为你是去见猿菩萨才舍命陪你走一遭，以前多少人走一半就害怕退回去了，谁看了这江水不胆战心惊的。”

“不说了不说了，快到了，我把你放在沧叠山的北角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声音在此刻骤然明晰，确实是萧声无疑，四周无仙气环绕，应该只是凡人，不知为何来了这里。

此刻霞光璀璨，星星落落的星子恰如佛所的七夜琉璃、

“老伯，您先回去吧，祝您一路和畅。”手中的诀间闪过一条羽翼，托着那叶扁舟原路归去，须臾间以至归点。

这时我发现旁边一个吹箫的白衣公子平静的看着一切丝毫没有老翁面上惊恐的表情，一看就是见惯大场面的。不过这公子容貌清秀没有传言想到猿脸猴腮的模样，还挺顺眼的。

“我还指望在这里吹曲子能引来一位思慕我的姑娘，却不想引来一位仙人，实在是唐突不得，唐突不得，这样仙子，你年龄太小做不了我老婆，干脆给我做个徒弟，以后承我衣钵。”

我一听就来气，扯过一支竹子，把刚刚的曲调吹了一遍给他。

谁做你徒弟，这曲子我记忆里有得，怕不是你学了那个仙人的在这里卖艺，还要收我做徒弟。

谁知他不怒反喜“你这娃娃还挺有天赋的，早知道有你，他们把你接回去也不用把我困在这里，没事就来说服我去天界给他们吹曲，威逼利诱不行把我困这么个没什么人的野地方，我想好了这辈子我是要找我的心上人的，只是困在这里，去哪里找姑娘呀。”

“遇到我算你好运了，知道吗，我能把你送出去，想去哪里？”

“我觉得吧，呆在这里也不错，那看天天有神仙过来送吃送喝的，东西还不错，最主要的是你知道吗？我梦里的心上人会飞的。”

可是我见到他讲最后一句话眼角流漏的忧伤，是他可以掩饰的放荡不羁遮不住的。

总算明白那曲子音律交叠的地方由安逸转为忧伤。

这一世等不到的人应该在下一世相见吧，只是那时候的他又在哪里呢，或许都不重要了，人和事都渐渐褪色，可声音在记忆深处更为明晰，总会有一条交织的命线无法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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