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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他们送到华人聚集的街区，几人随便选了家人多的餐厅走了进去。主要是看着那家餐厅服务生多才去的，进去刚坐下，她就让人把老板叫来。服务生小姑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有些紧张。精瘦的老板从柜台后面探了探脑袋，招手让她走开，自己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郭红文道，“咳。。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一名翻译，你们店里有没有法文好的，让他给我们当几天翻译。最好能开车，价钱好谈。”
老板似有些为难，道，“这个。。我们是开餐馆的，您要找翻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那应该去哪找？我们赶时间，你就说有没有这样的人。有的话我给你五倍的工资，够你多请几个人。行不行？”
老板有点动容，道，“这个。。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怕人家不愿意。再说，我们彼此也不了解。我不能把这些远离故土的孩子们随便让人带走，回头出了什么事，还得找上我。您说是不是。”
郭红文听了，把自己的护照掏出来，又让林晓梦和包子也把护照都掏出来，一起丢给那老板，“这是我们的护照，可以给你做抵押，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带人过来换。行不行？”
老板笑呵呵地接过护照，跟三人对了一对，又看着是三个姑娘家，于是道，“倒也不用抵押，你们要是不介意，给我拍个照。我就去帮你们问问，有谁愿意接。”
“没问题。你们这儿一天多少钱？先算十天的，不够回来再补。”
老板见她财大气粗，随便拍了几下照片，道，“这每天一个人是一百欧元，十天一千，五倍就是五千。。”那人说到后来声音越发小，显然是没了底气。
结果郭红文一口答应，“没问题。要是有人愿意，给你五千，翻译也是十天五千。你快去帮我问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老板笑嘻嘻地走开了，又把旁边那服务员小姑娘叫过来，小声跟她说了这事儿。
三人又见那小姑娘走去一一告知了其他人，过了一会，小姑娘又过来替他们点菜。私下偷偷说，“我们一天一般只有五十，你们给多了。。而且，你们要想找翻译，可以去找找华人旅行社，价钱应该比这个便宜。。”
郭红文笑了，道，“我看你倒是挺实在的，要不你帮我们当翻译？我给你一倍的钱，如何？”
小姑娘的脸原本就有点紧张的发红，现在更红了，忙道，“我，我不行。我法文不太好。。也不会开车。。”
“呵。。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唔。。有是有一个，他法语不错，也很缺钱。不过他一般在这里上晚班。六点以后才过来。”
“人品怎么样？靠谱吗？”
“我跟他也不是太熟悉，不过他对女朋友特别好。拼命打工赚钱就是为了给女朋友买个钻戒向她求婚呢。”
“是嘛。。那行，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你们要找他还是跟老板说吧。。我不太好私下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们。”
郭红文笑笑，点了菜，又说，“那你就去替我们跟你们老板说吧，就说我们就要那人了。”
“行。。我去跟老板说。”
过了一会，老板亲自端了盘菜过来。
“呵呵。。我已经打电话给小陈了，他已经同意了，一会儿就过来。”
这边，林晓梦早已偷偷递了沓钱给郭红文。郭红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一整沓，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一万，麻烦你数出一半来。”
“好好。。我来数。”那老板刷刷刷，很快数好钱，递还一半给她，“我拿五千，剩下五千还给您。这顿饭算我请，别客气。。小陈马上就到，我就不打扰了，三位慢用。”
这一路，被郭红文包揽了所有事情，林晓梦自然乐得轻松。心中不免又升起感激，其实她看得出来，许多事情郭红文也并不擅长，可她还是全都揽下。这人虽然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私下里却是生活低能。更多时候，只会选择拿钱砸事儿。她突然明白过来，那家伙取那么多钱，怕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安全感吧。
这让她又不由得想起简默，和郭红文一样都喜欢强撑。但却也是帮自己最多的。在她俩面前，自己总能感到惭愧。感激又惭愧又心疼。
果然不一会儿，餐厅的门被推开，冒冒失失冲进来一个人，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超大的熊头。跟刚才那姑娘说了几句之后，便直奔林晓梦三人桌来。
三人正吃着东西，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抬头，一个放大版灿烂笑容出现在一只大玩具熊套里。年轻人还在高度起伏地喘着气，汗湿的头发贴在额上，眼睛和鼻孔睁得老大。
“你们好，我愿意给你们当翻译。”
郭红文见人家生得俊朗，脸上浮出一些满意的笑容，亦伸出手来，指向对面包子旁边的空位。
“你好，请坐。”
林晓梦亦是微微一笑表示友好，再转头看包子时，见那家伙居然看呆了似的，筷子里夹着的一块鸡都掉下来了也没发觉。这可是第一次，包子被吃的以外的东西抢走它对吃的的注意力。
郭红文也看到了，从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道，“包子，你坐过去点。”
“啊。。哈。。呃。。。哦。。。”包子半痴呆状地挪了挪屁股。
“你们好，我叫陈尘，耳东陈，名字是小土尘。你们可以叫我小陈，小土都可以。听老板说你们需要一个翻译，我也会开车，你们看我行吗？”他的衣服有点大，勉强挤进去坐下，但熊头就没有地方搁了，他于是又戴回头上。形态十分可掬。
郭红文暗笑，如果这算是面试，这人算是讨着巧了。这般惹人注意又讨人喜欢，很难拒绝。
“我们要去找一个地方，你得一路给我们当司机兼翻译，直到找到那个地方为止。先预计十天，十天之内找不找得到这钱都给你。找到之后再付五千。若是十天之后还没找到，每天加一千。包食宿，如何？”郭红文指了指桌上那半沓钱。
熊头一个劲地点着，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没问题。工资这么高，找一个月我也愿意啊。”
“呵。。不过你小子可别故意拖时间，否则一分钱都拿不到。”
“呜呜呜。。不会的。您放心，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呵。。行。。那现在就开工，你行不行？可以的话，就把钱拿去。”
陈尘从椅子里又挪出来，把熊头再次取下来，又鞠了个礼，“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把这身衣服脱了就跟你们走。”
他用他那熊掌艰难地把桌上的钱攥手里，跑去收银台跟老板点头哈腰了几下，便冲去了洗手间。
自那人出现，包子就再没动过筷子了。这让林郭二人很是奇怪。
“喂。。你怎么回事？”郭红文道。
包子咽了口口水，说道，“他。。。他。。。”
“他怎么了啊？”林晓梦道。
“他。。是。。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