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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也笑道:“等哪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见这位萧公子一面。”程父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程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把刚端上来的饭菜布到了程父、程母跟前,道:“父亲、母亲,开始吃饭了,食不言,寝不语。”
程父、程母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安静的吃饭。
吃过方后,程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邀月阁静静的,负责洒扫的下人都住在邀月阁的院子中,离程婉的阁楼有些距离,而且程婉素来不喜喧闹,命令那些人做完活计便可以休息,不能喧闹。平常只有风雨门的暗卫守在阁楼暗处。程婉出门一般也只让洛羽一人跟在她身边。程婉躺在床上,挥手打开了屋顶的天窗。程婉的邀月阁是两层建筑,下面是日常生活的地方,上面则是程婉睡觉的地方偌大的二楼阁楼,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梳妆的桌子,一个衣柜,一张画满海棠花的屏风。这个天窗是程婉入住后着人打造的,她很喜欢这样躺在床上,透过天窗,刚好能看见天空中散发银辉的月亮。虽然如今这个时节,还是月牙,但程婉还是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看。程婉看着月亮,想着那个世界的月亮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一样,那个世界的某一个人是不是夜晚也会独自的看着月亮感伤?
程婉翻身下床,打开床前的一块地板,拿出了一瓶酒,对着头上的月亮,喝了起来。此酒名曰“醉清风”,是她几年前跟一个云游四方的老道人学会酿酒后,自己配许多材料所酿。她本是想酿这世上最烈的酒,却酿成了这世上最醉人的酒,入口并不辣人,反而浓香回味,只是寻常人喝上一杯便会醉倒三天不省人事。程婉喝完了一瓶,又拿起了一瓶,向口中倾倒。她想着刚酿成此酒时,她喝了一口,尝了一下味道,只觉很不满意,一点都不烈。但是挺好喝的,她便喝完了酿的那一瓶,结果足足昏睡了一个月,吓坏了程将军和他的夫人。
事后,她感觉这酒酿的还不算太失败,便又酿了好多瓶,藏在邀月阁二楼的地板中。程婉边喝酒边望着冷色光的月亮,想着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三年了,两岁那年的一天,她如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但是入目处却不是往常的母亲美丽温柔的脸庞,而是一对衣着服饰和她以往的世界不同的一对夫妻。那对夫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蹭了蹭她的脸庞,那女子激动的流泪道:“她没有骗我们,将军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把程家军从北凉挪到天启,终是没有白做,我们以后就有自己的孩子了。”那男子也很高兴,抱着当时才两岁的她高兴的转圈,问她道:“你可还记得你的名字?”她当时还处在惊吓之中,听到那男子问他,嘴里只重复着一个字:“婉,婉,婉。”那男子高兴的道:“以后你就叫程婉,是程家的千金。”说罢,便和那女子高兴的叫她:“婉婉,婉婉。”
程婉扔掉喝空的瓶子,又拿起了一瓶,当时程将军和他的夫人都以为她才两岁,什么都记不得,可偏偏她天生早慧,两岁稚龄,已然有很清晰的记忆,清晰的记得那个世界中美丽温柔但有些孱弱的母亲,清晰的记得那天她睡前,母亲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和她说了好多好多,清晰的记得母亲以为她睡熟时落在她脸上的冰凉的泪花。
程婉拿起地板中的最后一瓶酒,想着明天又要酿一批酒了。程婉喝完最后一滴酒,走进了屏风后的木桶中沐浴,木桶中的水早已冰凉,程婉催动内力烘热后,脱衣进去,热水的熏蒸下,程婉的酒劲有些上涌,程婉倚在木桶边缘,有些迷糊的想着,今天喝得太多了,竟把前天才填满的库存里的酒都喝完了,以前都是半个月才会喝完。程婉感受着洒在脸上的月光,意识渐渐的消失,声音细弱蚊蝇的道:“母亲,你放心,程将军和程夫人都对我很好,就像对真正的程家千金那样的好。我也很喜欢他们,喜欢他们这样的父亲母亲。可是,我还是更喜欢你,还是…忘不了你。”
程婉的意识完全消散,声音也渐渐的不闻,月光的照耀下,莹白的脸上有泪珠划过。
夜色中传来一声叹息,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自窗外静静闪了进来,程婉不准风雨门的暗卫靠近二楼,唯一接近二楼的洛羽的功力显然不够发现这道身影。萧仪看着已昏睡在木桶中的程婉,伸手轻轻抹去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珠,萧仪用内力断了自己袖子一截,遮在了眼睛上。伸手把程婉从水中抱出,月色朦胧,上好的锦衣料子丝滑轻薄,眼前也是一片朦胧,手上的触感也如锦衣般丝滑柔软,夜色中,一道白色身影的耳边慢慢爬上了红晕,迅速烘干了怀中女子身上的水珠,取下屏风上的衣服裹在了她身上,轻柔的把人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方阁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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