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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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楚等了许久，白小狐也没回来。他自己打坐修炼了一个时辰，又慢慢在洞口周边逛了几圈，百无聊赖地听着肚子饿得咕咕叫唤。刚开始齐楚以为白小狐是看见了野兔之类的，逮的时间有点长。等了太久之后，他又觉得白小狐法力恢复了至少六成，逮一只兔子不可能需要这么长时间。

齐楚开始着急。他想白小狐的个性，应对不至于把自己扔在这里独自跑了。或者她遇到了什么危险？被御妖师发现了？紫薇山虽然山高林密，一般少有人来，可不代表御妖师不会来这里。更何况自己被白小狐带走有些日子了，父母和璋姨肯定四处寻找，在镇上找不到，一定会到山上来。

若白小狐遇到他们？齐楚不觉心抖了抖，他太清楚作为御妖师的父母还有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御妖师家族的管家璋姨，他们可不会听白小狐辩解。

齐楚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快步朝树林中走去。天色暗了下来，微弱的天光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山中显得比外面幽暗得多。齐楚没有恢复法力，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在幽暗茂密的树林中，走得跌跌撞撞。

刺啦一声，齐楚感觉衣服被什么勾住了，豁了条口。他顾不得在意查看，高声叫了句：“小狐，你在哪里？”

一片寂静，齐楚的呼喊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他低头借着仅剩下的那点光亮，想查看下白小狐是否路过此处的踪迹。周围都是树木，树叶葱茏茂盛，地上潮湿松软的泥土，上面覆盖着一层风吹落的叶子，飘散着浓浓的泥醒味。

齐楚抽了抽鼻子，警觉地顿住了。

一阵阴寒的风吹过，似乎有条诡异的影子在树木间跃过。

有妖气！齐楚法力没恢复，鼻子却还灵敏。这股妖气，绝对不是白小狐。白小狐散发的气泽清新纯粹，温和舒服，可这股气泽却带着诡谲和邪恶，还有隐隐的杀气。

齐楚一边警觉地观察周围，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以他现在的法力，分分钟成为这只妖的腹中餐。他必须想办法，拿出御妖师的气势来，若这只妖道行不够，或许还能镇得住，给自己博个一线生机。

齐楚深深提口气，大声道：“何方妖孽，御妖师在此也敢放肆。你若未曾作恶，念你还有一线善念，我不杀你，你速速逃生去吧。”

死一般的寂静。齐楚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口干舌燥。但是他不能慌乱，他必须保证镇定。

一阵风过，卷起满地的落叶。随着那阵风，飘来尖利空旷的笑声。

猫妖飞羽。

齐楚心里咯噔一下。这笑声，他太熟悉。几年前，他还不满二十岁，可已经是御妖师中的佼佼者。那一日，他本来是和家中药材铺的伙计去邻村收药。那是一个安宁祥和的村庄，不过十几户人家，基本都靠种植药材为生。齐楚去过几次，他很喜欢那里的人，朴实而厚道。可那次去，却见村里的人个个惊恐异常，关门闭户，生意也不想做了。打听下来才知道，前几日不知为何，村里每到夜间便会丢一个人。虽然村民想尽办法也不知人是如何丢的，又去了哪里？折腾几日后，大家只能认为村里是被诅咒了，是被鬼魅诅咒才会发生这样怪异的事。

齐楚一听就觉得可疑，他猜想一定是附近出了妖。齐楚不动声色，购买药材后和伙计离开。可到了晚上，他又折了回去，悄悄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果然，半夜的时候，一大一小两只猫妖出现在村中房顶上。也是这样尖利空旷的笑声，在风中肆掠。

齐楚自然手到擒来，他抓住了猫妖。大的那只被齐楚一剑杀了。小的那只，就是飞羽。本来齐楚是打算杀了她。可飞羽突然就跪下了，她恳求齐楚留下她一条命，说自己修炼了一千年才有了人样，她不想这样就死了。她说自己是跟着那只大猫妖来得，她没有杀过人。愿意被废了法术，改过自新，只要能留她一条命。

齐楚当时年少，被猫妖的眼泪和哀求说的心软了。他一把锁妖铃锁了猫妖，扔进齐府大院做了丫鬟，一晃悠就是几年。飞羽在齐府表现一向乖顺听话。若不是这次事故，齐楚还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有心计有谋划。

早知今日，他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留下飞羽的命。

齐楚懊悔地自责了下，昂起头冷笑道：“飞羽，你费尽心计逃出去了，居然还敢来见我？不怕我再次锁了你吗？”遂又不屑道：“既然来了，怎么不敢出来？”

“哈哈哈……”随着飞羽尖利放肆的笑，一条飘忽的影子慢悠悠从一处阴暗的角落飞出来，悬停在齐楚不远的空中，“齐少爷，别来无恙啊？想不到你我如此有缘，在这里也能碰上。”

齐楚仰望着前方上空：“飞羽，想不到你这么有心，这几年在齐府还真是小瞧你了。”

飞羽落下来地来，直视着齐楚，眼中冒出愤怒的火花：“哼，若不是我装得听话，早就被你们齐府那个老贱人折磨死了。老天爷有眼，让我有逃出来的一天，让我能报仇雪恨！”

齐楚冷森森地道：“你把璋姨怎么了？”

飞羽扬了扬眉毛，娇媚地笑了：“没怎么，她这么讨厌妖，我不过是让她也尝尝作妖的滋味而已。作妖有什么不好，不用向你们人类那样，天天一本正经道貌岸然，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内心龌龊肮脏，还不如我我们妖呢，至少我们直来直去，不那么虚伪！”

齐楚自责得心抽成一团，他眼里凝着冰凉的杀气，看着飞羽那抹得意的笑，恨不能一掌劈了她，“璋姨在哪？你最好放了她，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飞羽冷哼哼地“呵呵”道：“哟，齐少爷生气了。记得齐少爷一向眼高于顶，视我们妖为草芥狗屎，刚才那一声小狐，叫得却那么亲热温柔，怎么？齐少爷转性了？还是狐狸的媚术厉害，齐少爷被那只狐妖迷惑了？”

齐楚语调冷得如冰：“小狐和你才不是一类。”

飞羽轻蔑地扫了眼：“我是妖，她也是妖，我和她是同类。齐少爷今日怎么算不过来，还是……”一拍脑门，扭着风情万种的腰肢嫣然一笑：“齐少爷解了我们两个妖的锁妖铃，被反噬得连自己是御妖师都忘了。哎呀，齐少爷今日等了这么久也不来杀我，这要放在以前，恐怕我话都说了不两句，齐少爷就杀上来了。”

飞羽眼珠一转，“难道是齐少爷的法力失去了，或者是齐少爷中了我的妖毒，现在……也是妖？”

齐楚暗哼一声。侧眼看了看旁边有个斜坡，或许可以冒险滚下去暂时躲过。可是要顺利到那个斜坡，他却须得先引开飞羽的注意力。

齐楚悄悄摸了一把，一张符咒也没有。剑也不在，他只能靠双手和肉身了。

齐楚双手捏诀，做出攻击的架势。

这个姿势端正，还真的将飞羽唬了一跳。毕竟几年前齐楚的法力她是见识过的，妖术那么厉害的姐姐，轻易就败给了齐楚，飞羽心有余悸，她不得不防。她还不确定齐楚的法力到底是失去了还是没有失去，或者失去了一部分，也或者被法力反噬的话，根本就是莫须有。

飞羽退后两步，然后她看见齐楚一掌劈了过来。

飞羽急忙跃了起来，刚一跳起来，她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飞羽气急败坏地扑了过去，阴风一扫，齐楚跌落在斜坡之上。飞羽冷笑着慢慢逼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装，我真是佩服你们人类。”

齐楚知道，机会一旦失去，他就很难再有。他只能和飞羽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