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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来个脑子。”
宋萤慢了半拍抬头，一位戴数个耳钉的帅僵小哥拍了张十块钱在桌上。
“您稍等。”她忙起身走到收银台旁的冷藏玻璃柜后，怔怔地盯着满架白嫩嫩，泛着幽幽绿光的生猪脑，不知所措……刚刚店长没教她要怎么卖脑子，跟卖面包蛋糕那样就可以了吗？
“妹，要新鲜点的啊，筋多的，有嚼劲。”
宋萤囧：“……哥你放心，我们这儿的脑子，保管新鲜。”
她顿了下，干脆说：“要不大哥你挑吧，你看要哪个。”
她实在没有挑脑子的经验。
帅僵小哥顿时把脸怼到玻璃柜上，眼冒绿光，宋萤一瞬间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像哪个废土丧尸灾难片的截图。
“要这个。”他指了最上排的一个。
宋萤把脑花连塑料碗拿出来，双手递给他，泡在血水里的小脑子，雪白细嫩，乖巧又凶悍，看着就是只新鲜好吃的脑瓜。帅僵小哥显然也很满意自己挑的这碗，笑眯眯地露出两颗尖牙，端着它转身回自己机位，享受晚餐。
而首次成功出售脑子给僵尸的宋萤正处于懵逼状态。
真的是，很奇妙的经历啊……
夜色渐深，霓虹灯亮起，街上游荡的僵尸愈来愈多，附近似乎有个大学城，来网吧的很多都是年轻僵，要了一碗又一碗的新鲜脑，有的胃口好，一下要好几碗，再搭杯脑浆，补脑，是的——都是由萤妹亲自榨打的脑花浆，刚开始她还有点反胃，但打多了也就习惯了，很快变成技术纯熟的榨打技师。
又做完一碗脑花刨冰，宋萤累地呆坐在椅子上，小声咕哝：“我现在就像是恐怖片里深藏功与名的终极boss，熟谙三十六道脑花菜，令主角团闻风丧胆……”
如今她已经可以心如止水地应对客户一切要求。
阿旺店长回来时，小萤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萤了。
阿旺店长一脸挖到宝的表情，拍拍她的肩膀表扬：“小萤你真是做得太好了！以后这边的事就都交给你了，对了，等会儿供应商会送脑花过来，你也一起帮忙点下货吧。等十二点的时候，会卖得更快，现在店里每天都要补两次货，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好的店长。”宋萤点头。
刚刚她已经亲眼见证店里脑花的销量，特别好，可能是因为大家也没有其他选择，每个客人基本都要来上几口，玻璃柜里摆的脑花现在已经见底，正需要上批新的，以供应深夜时分的啃脑高峰。
不到半小时，供应商就开车送货来了，宋萤跟店长去点货，叫了个网管小哥替她收银。目前店里人员构成就是店长，两个网管小哥，两个打扫阿姨。店长在的时候，有空的话，什么事都会搭把手。
阿旺店长边清点脑子边跟她说：“我们店进的都是小猪脑，个头小，但味道好，水分足，很多就爱吃这口。”
“嗯嗯！”宋萤猛点头。
“店长，有批新饮料上来了，你看看。”司机单搬出个泡沫箱给他瞧。
阿旺掀开泡沫箱看了眼里头花花绿绿的饮料，皱眉头，叹气：“又是新的合成饮料啊，你尝过吗？之前我放店里卖，都说不好喝，卖不出去啊。”
司机讪笑：“这次的我也觉得不好喝，但这都是赠送的嘛……”
“行吧，你放着，回头我给摆上。”阿旺说。
“好嘞！”
清点完货，把玻璃柜装满脑花，宋萤继续坐着收银，那箱红橙黄绿的饮料也被摆在收银台上，一共十六瓶，瓶身上标识着各色蔬果口味：快乐黄瓜、惊喜胡萝卜、暴躁香橙、忧郁苹果。
宋萤：“……”有点好奇暴躁香橙是怎么暴躁法。
据她刚刚搜索网络得知，僵尸世界由于死气太重，几乎没有什么动植物能够存活，甚至连水源也都是污染水，当初同人类一块僵尸化的，只有猪，一块变成了僵尸猪，同呼吸，共命运。但僵尸猪也只有脑子可以食用，身上其他肉完全没法吃。
这些年科学家也一直致力于人工合成新食物，比如合成饮料，奈何民众压根不买账。
他们还是更喜欢吃脑子。
“哟，上新的合成饮料啦，让我尝尝有多难喝！”黄毛僵尸小哥路过，兴高采烈地拍了五块钱在桌上，拿走一瓶快乐黄瓜。
宋萤蠢蠢欲动。
她坐班坐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她现在是僵尸的皮人的胃，生啃脑花是不可能的，何况这脑瓜闻起来就没有灵魂……不如勉为其难尝尝合成饮料，至少，没有脑花味？
宋萤拿了瓶暴躁香橙，记在账上。
旁边坐着玩手游的眼镜网管小哥，一脸你怎么想不开的表情看她。
小萤还是鼓起勇气，旋开瓶盖，一口闷——
“噗！！！”
网管小哥：“什么味？”
宋萤：“……真的很暴躁……”
网管小哥：“？”
宋萤：“一只得了口腔溃疡还狂吃辣的硬汉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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