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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不是个好季节，落叶被风一吹，哗哗的落。
哪怕是红得跟火一样的枫叶，看着都觉得有几分凄凉。
十月秦远没回来。
十一月秦远没回来。
十二月下雪的第一天秦远回来了。
账房一直在这里，然后在秦远回来的前一天，走了。
宋白留不住，不强留，他基本现在都起不了床，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就死了。
医生尽力了，说他可能过不了年，宋白每天都看着门口，看啊看啊，那个臭小子就是不出现。
后来有一天，宋白还是老样子看着门口，看到秦远了。
秦远满目沧桑，看向宋白的时候，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
宋白伸出手，他知道，自己肯定又丑又难看的，又生病了，指不定多吓人呢。
“远远，过来。”
秦远没动，过了好久，秦远才过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着那只手，入手很轻。
“我记得你刚到我这儿的时候，外面的人都说，我是看上了你，你说你算不算是预言成真了。”
秦远不说话，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从小都是这样。
什么事都装在心里，心里呢，又什么都门清一样。
宋白叹气，想睡了。
他一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想睡觉，天气也越来越冷，他就越发不爱起来了。
几乎他都不怎么下床了。
有一天，天气还挺好，难得出太阳了，虽然还是冷。
秦远一直在照顾他，一早秦远就把窗帘给打开了，没开窗，屋里开着暖气。
宋白靠着床，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远远，叔喜欢你，真喜欢，无论什么。”
秦远坐在一旁，没开口，没说话，垂下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叔也知道，你也喜欢叔，我们都喜欢对方，但也只到喜欢为止，不要过多了好不好。”
秦远还是不说话，他天生都不爱说话，宋白知道，比谁都清楚。
“叔不知道你小时候的事，做了错事，你要报仇，叔不会怪你，但叔也快到头了，你就当报仇了好不好，就当叔求你了，我知道你痛苦，叔也一样，心里不好受，叔这条命是你的，你想要，就拿去，我不会怪你。”
“别说了。”秦远眼角泛红，只是沉默。
恨吗？当然，他恨那个杀死他母亲的人。
他是私生子，但他的母亲，却是这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所以，当年他也很秦守，秦守的情人不少，对他母亲，一半愧疚一半玩弄的心思。
秦远以为秦守当年杀了他母亲，后来又发现秦家的人动的手，他端了秦家，才知道，当年秦家是派了人，不过没下手人就死了，那个先下手的人，跟周大强有关。
兜兜转转，秦远才知道，是周大强当年下的命令，死命令，说他母亲，还有他，一个都不准留，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年杀死他母亲前，他的母亲，死前受尽了折磨。
宋白的呼吸断断续续的，似乎有口气堵在喉咙处。
“远远，我要是死了，别埋，就火化了，随便洒哪儿都行，别留下什么念想的地儿，这样你忘了我，也就快了。”
说道最后，宋白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快要消散在空气中。
宋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喃喃，似乎神智已然不清醒。
“你喜欢叔，叔很高兴，但你只能到喜欢为止，不能再多了。”
秦远突然握住宋白的手，想要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宋白眼珠动了动，似乎想要把秦远的样子都给印进自己的脑海里。
“叔也是，对你也只能喜欢就到头，也不能再多了。”
然后，宋白闭上了眼睛，眼角一片湿润。
【叮！任务完成，秦远报仇值满值。】
意识的最后，宋白听到系统的声音。
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暖气开着，可也没觉得怎么温暖。
秦远握住宋白的手，哭了，这是他第二次哭，他泣不成声，满脸泪水。
“叔……对不起……怎么可能只是喜欢呢……”秦远哭得跟什么一样，那哭声，却让人觉得心碎，仿佛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整个人仿佛抽去了灵魂。
阳光被遮挡住，透出云彩洒落几束光芒下来。
雪花悠悠的飘下，所有生机被隐藏在严冬之下，一片死寂。
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
宋白脑袋晕晕的回过神，发现自己摔在地上。
这是他的世界，他前面还是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哭着是怕他，她妈过来，刚想开口，发现宋白哭得跟什么一样，赶紧带着孩子走了。
宋白不管，还是哭，他坐在地上，选了个角落，哭得跟什么一样，就是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