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不过如此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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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稚去的仍旧是那幽绿水潭。虽然自从那次之后 ，他便再没有进入过空灵状态，苦海也毫无异动，但是在那儿一直修行的习惯倒也没放下。那处水潭幽冷无波，四周山势天生汇聚灵气，又有先天纹路铭刻，为一幻阵，从外难以突入，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

此时桃花已经开尽，没有落英缤纷。风稚停住脚步，冰冷道：“跟了一路，滚出来。”

身后渐渐显出来三道身影，左右是两个高大男子，中间还是个老熟人，一身金色羽衣，大眼灵动，神情骄纵，正是金燕。

“没想到两年过去，小兔子你还是不会说话。”金燕笑嘻嘻说道：“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有了靠山？”她笑着抚摸手腕上晶莹剔透的镯子，神纹冲出化成一只雪白的大鸟，停在她肩上，眸中金光灿粲然，顾盼生威。大鸟爪子和喙上有同样也有璀璨金光流转，锋利无比。

风稚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翘，嘲讽道：“你一样学不乖，怎么，手臂长好了？”

金燕手指一抽，曾经那断臂之痛再次袭来。对面那个人冷酷又果决的三刀几乎吓破了她的胆子，金燕忍不住白了脸，恨声说道：“你别得意！那玄元今日去了琢凰山，灵药身边定有异兽守护，他今天绝对赶不回来救你！此地山清水秀，用来葬你正好！”

风稚却摇摇头，可惜地说道：“我觉得不好。”他微微抬眼，一道雪亮的神光笼罩全身，缓缓升上半空，命泉境界后期的威压毫不收敛，轻柔而冷酷地说道：“这里山清水秀，你们死在这里才算侮辱了它。”

“命泉境界····后期！”金燕被这威压冲击到，连连后退。肩膀上大鸟“唳”一声振翅飞起，看起来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风稚率先出手。既然两方已成死敌，自然不死不休，绝不留情。灿亮神光瞬间凝成长弓，两指一夹，神力绞缠着一缕赤色血光瞬息间化成长箭，飙射出去。出箭一瞬间，如惊雷炸|响，似霹雳闪电，闪瞬即至，锋芒所指，正是金燕！

金燕惊叫一声，已经躲避不开。他身边绿衣男子猛地出手，苦海冲出一片绿霞，宝光烁烁，刹那间迎风即长，化成一片萧萧竹林。枝叶如碧玉，莹绿剔透，眨眼间在金燕身前织成一道细密的大网，挡住长箭。

长箭锋锐无比，凌厉可怕，一路不停破坏竹枝大网，几乎让绿衣男子无暇分|身。

风稚冷淡地看了那萧萧竹叶一眼，右手一握，长刀瞬息凝结，锋刃雪亮，有一缕血光流转。一道步随即用出来，身影似随风而去，鬼魅一般飘忽，无声无息来到金燕近前。

这一连串攻击实在太快，金燕仿佛觉得自己才叫出声，风稚就已经来到眼前。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肩上雪鸟忽然鸣叫一声，如击金碎玉，声裂行云。眸子里金光一闪，直接撕裂空间，羽毛上神光朦胧，直接挡在金燕身前。

“锵！”一声，长刀直接将一只翅膀劈裂。雪鸟挡住这一击，顿时化成一缕神光，冲回右侧那名雪衣男子苦海。那名男子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风稚。

“哦，原来就是你们。”风稚歪了歪头，停在三人前方不远处。他身后就是碧绿寒潭，有袅袅寒气升腾而出，让他的神色也变得冰冷而朦胧。

“住手！我们来此并不是为了与你·····”绿衣男子好不容容易完全化解那支长箭，听到风稚说话，连忙就要解释。

风稚无所谓摆了摆手，说道：“你用不着多说，反正我是不会听的。”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浪费了点时间，不过也算摸清了你们的实力，并不吃亏。”

金燕还想说些什么，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快逃！”

紧跟着，一大蓬热血猛然飙射出来，淋了她一身。金燕惊惧地睁大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前浓郁的碧绿霞光骤然像被一刀斩破，划开一个大口，一截雪亮尤带着血的刀锋缓慢而残忍地挑破霞光，一点一点刺下去。

似乎仅仅一瞬间，碧绿宝光眨眼熄灭。金燕浑身颤抖地立在那里，红润的唇失去血色，哭叫喊道：“白凤大哥·····苦竹大哥？”

她不敢去看身旁，好像只要她看不见，那两个浑身血淋淋的身影就还在她身后保护着她一样。

刀锋挑起金燕的下颌，黏腻的血液也沾染上她惨白的肌肤。风稚微微笑道：“你怎么哭了？你不是最爱笑的么？”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吉婆婆的干孙女儿，是大妖金翼的族妹····秦瑶姐姐也知道我来了这里了！”金燕眼泪滚滚而下：“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风稚轻柔地打断她的话，轻声道：“不，我能。”

他一只手贴着金燕的苦海，说道：“你想沟通妖力然后自|爆？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物伤其类。不过你比那些禽兽有自知之明，到底是已经成了人形，明白了道理，知道我对你不会像对那两位一样，仅仅只是废了你的苦海就饶过你。我可还记得呐，谁叫现在，蝼蚁成了你？”

金燕目眦欲裂，尖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婆婆不会放过你！秦瑶姐姐也····”

“嘘，别提别人。”风稚手中尖刃一点点往下，刺破她金色的羽衣，刺破皮肉，刺破心脏。

“等死的滋味，你需静静品尝。”

风稚轻声道：“因为我也曾在你手上，孤身一人，疲于奔命，求生无望。”

金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里面曾经有过的狡黠和灵动，随着鲜血的涌出，终于不见。

风稚看着她死去，随后抬起头。不远处一位黑衣少年站在那里，身上沾了血，手中紧紧攥着一株灵药。香气扑鼻，有淡淡宝光缭绕，看那蕴含的灵气，足有三万年份。

“我原来一直在魏国流浪，后来不知道吃了什么突然化形。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又黑又矮，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玄元凑上来，像是根本没看到地上三个人，自顾自说道：“不过我记性很好，开始修行以后，就通了灵性，知道——那些并不是什么好话。”

“我不想让人看不起，就自己出去历练了。一回来，就听说我多了个妻子。”玄元被风稚眼风一扫，忙讨好地笑笑，将手里的灵药赶紧递过去。

风稚果不其然没有接，他也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原来以为我已经够强。我把那些人统统揍了一遍，我让他们看见我就远远避开。”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了，可是当初那些人，依然不肯闭嘴。”

玄元深黑的眼眸中有什么在凝聚，看着地上三个人。他手中玄黑的妖刀突然出鞘，乌光流转，瞬分为三。妖力汹涌狂烈，似怒海翻浪，似九天雷震，摧枯拉朽劈斩下去。

“轰！”一声巨响，三人躺着的地方瞬间化成一个深坑，里面黑色妖力涌动，吞噬摧毁一切。金燕已死，苦竹和白凤原本活着，竟然也在这一击下死得干干净净。

风稚眯起眼睛，等他下文。

玄元雷霆一击，如同绝世凶兽骤然出袭，瞬杀所有后又懒洋洋躺倒回去。他头顶耳朵软软的，笑容灿烂如阳光，说道：“我回来的时候，见到那位秦瑶了。”他砸砸嘴，很是不解：“他们怎么会以为我也喜欢她呢？她没你强，也没你好看，怎么就认为我会抛下你去求娶她？”

玄元灿烂笑起来：“她被人夸得太过了，还想要强闯这里，被我拦住了。”

“很弱啊，跟你完全没有办法相比。”玄元真情实意地说道：“不过如此而已。”

玄元黑黝黝的眼睛看着风稚，狗儿一样，又温顺又安静，理直气壮问道：“我帮你出气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风稚微微弯起嘴唇，露出第一个笑来：“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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