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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吃饭，两人一安静，清早醒过来忆起昨晚的尴尬又悄无声息的弥漫了开来。
昨晚的秦悍反差太大，以至于颜曦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偷摸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他这张沉默又严肃的脸会突然的撒起娇来。
仔细想想，他昨晚耷拉着眼，下扁着嘴，眼里盛满了委屈和亮光，求她吹伤口和鼓励时的模样，还挺违和的，但又莫名的非常......
可爱。
社会大佬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奶狗在你腿上粘粘腻腻的缠着你，平时只会射冷箭的眼睛如今吧嗒吧嗒的对着你滴‘马尿’，这刺激......颜曦全身抖了抖。
不过——
能在走之前看到他独特的另一面，颜曦觉得不亏。能在重生之后逃到他家，她觉得很幸运。
上辈子，村里女人们每每看到她身上和脸上多出来的伤痕时都不屑一顾又嘲笑着她的冥顽不灵，她们明明自己很多时候都在遭受着自家男人的拳打脚踢，却又帮着别人对她施加□□。
那脸上的狠劲和打她们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她们让她认命，可她到死都没认命。明知逃不出去，可还不愿意放弃任何的希望。
秦悍从盆里抬起了眼瞥瞥她，又不甚在意的垂了眼皮子继续挖饭。
秦悍放下盆，随意的说了一句，“你今天饭做多了？”
颜曦隐隐的有些心虚，听他一说饭的事本能的心慌，吸了一口气，一粒米饭从舌尖滚进了气管，登时让她趴下了腰大力的咳嗽了起来，脸憋的通红。可她还不敢让自己的声音太大，使命捂着嘴，闷在了手心里死命的咳嗽。
秦悍“嘶”了一声，嘴里无奈的说了一句，“傻不傻，”人往前倾，绕过她的头拍她的背。
秦悍这么个大男人吧，力气大，手掌厚实，平时吃个核桃一掌拍下去就能碎了。而且他可能也缺少了和人尤其是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不知什么力道拍背才是正确的，他一下一下的拍在颜曦的背上，发出了沉闷的“砰砰”声。
但其实他已经尽他所能的放轻手力了，他能感觉自己一掌下去身下的姑娘抖了一下，但她闷着咳嗽，身子也是抖的，他没察觉出来，直到颜曦一边咳嗽，一边往旁边退，手一直抬起想要甩开他时，他才停了下来。
他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我拍太重了吗？”
颜曦好不容易把那粒米饭呛出来，又差点死在他的铁砂掌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她现在瘦的没几两肉，这一掌掌直拍入骨，疼的她差点把好不容易咳出来的米粒又送了进去。
她看了一眼他垂在一旁的手掌。
好家伙，足足比她大了一倍。
她挺了挺腰动了动后背，缓和了下疼痛，笑笑，“你这手掌可以直接当刀使了，掌掌致命。”
很奇怪，她遭受毒打的次数如家常便饭一般每天都要遭受个几次，虽然重生后让她对疼痛的忍耐度下降了，可她也不至于矫情到有点痛就呼天喊地的。
果然疼痛这种事，再经历几辈子都无法习惯，端看你有没有撒娇委屈的对象而已。
想到这，颜曦愣住了。
她忽然想到了昨晚的秦悍，昨晚的他是不是就像如今的她一样？
可是，他又不是她的谁，她为什么能喊痛喊的如此理所当然肆无忌惮的，拍背疼吗？疼啊，可是有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吗？
颜曦清楚的知道答案，没有。
“发什么呆？”秦悍黑眸沉沉，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下次会轻一点的。”
颜曦缓和了下跳的有些快的心脏，调整了下刚刚有些夸张的表情，笑的温和了一些：“没有，没有很痛，我和你开玩笑的。”
秦悍眉头动了动，觉得她现在的笑里带着生疏和撇清。
撇清什么？一个直男的脑袋里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了几秒没想出来，也作罢了。
这么一闹，原本想说的关于米饭的话也就翻了篇儿，颜曦收着碗，转了个身呼出了口气，觉得刚刚呛了颗饭粒也挺好的。
秦悍洗了把手开了后院的灯正打算日常做凳子，视线扫过了晒衣架，看到了上面还未收的被子和棉絮。
他原地站了一分钟。
侧身看着里面纤瘦的身影，她今天扎起了长发，在头顶松散的卷了个啾啾，可能因为头发比较多，有些没扎进去，掉在了耳朵旁边，她一低头就掉到前面遮挡了视线，于是，他就看着她每洗一会碗就擦擦手撩一下头发，看着不甚其烦。
他低头，不知想了什么，才起步去摸了摸晒着的被单。
——还是湿的，挤吧挤吧还能挤出水来。
他只收了棉絮，在手上折成了豆腐块，走进了厨房。
“啊，”颜曦看着他捧着棉被进来，“我给忘了。”她擦了擦手，要去接过棉絮，“给我吧，我去放好。”
秦悍一侧身，避过了她伸过来的手，“不用你，那高，我去放就行。”
颜曦想了想柜子里的包袱，被塞的比较下面，放棉絮的地方是柜子上面的格子，不是同一扇门，应该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