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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苏崇乔动作一顿，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刹那间仿佛连呼吸都凝固了，故作淡定地问：“学长也会有情感上的困扰吗？”
“不，”牧曜一口抿干了杯中的酒，笑了笑说，“是我一个朋友的。”
苏崇乔：“……”
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的咨询，说的多半都是自己。
——世界上绝对正确的定理。
牧曜紧张，苏崇乔更加紧张，他不知道牧曜会跟他说些什么，会是对自己感情的一场审判么，他是不是看出自己喜欢他了？还是他真的有困扰……
苏崇乔彻底不敢去看牧曜的眼睛了，他夹了一个刺身，埋着头去蘸酱油，问：“是什么问题呢？”
牧曜说：“他暗恋一个人，暗恋了很多年。”
暗恋谁？是牧曜暗恋别人吗？苏崇乔心想，男神居然会有暗恋的人？
“最近他在纠结，要不要跟他表白。”
苏崇乔：“……”
苏崇乔彻底吃不下了。
苏崇乔把刺身放在碟子里，喝了一口水平复心情，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他暗恋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他的异样并没有被牧曜察觉，因为他也完全没发现，牧曜整个人也是懵圈的。
在苏崇乔说话的时候，他正拿筷子去夹寿司上的鱼子酱，捻起小小的一粒，像吃花生米一样往嘴里送。等浆汁在口腔里爆开，才惊觉不对。
牧曜：“……”
牧曜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放下筷子，说：“他应该不知道吧，虽然表现得挺明显的。”
“那……”店内坐满了人，可苏崇乔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迟疑地问，“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牧曜没有马上回答他，反而思考了很久，像是在绞尽脑汁地寻找所有绝对美好的词汇，想把它们全部堆砌在意中人身上一样。
牧曜一定很喜欢他吧。苏崇乔黯然地想。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牧曜看着苏崇乔，认真地说，“可他总是看不到自己的优点……不，也不能这么说，他很自信，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优秀。”
苏崇乔又喝了口水，勉强勾了勾嘴角：“连学长都这么说，那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嗯，他性格也特别好。不过我朋友他……算是一见钟情吧。”牧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约空调开得太足，他撸起衬衫的袖子，又露出了手腕上奢华低调的藏蓝色表盘，“不是有句话说，所谓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么？确实是这样。”
苏崇乔笑不出来。
牧曜接着说：“他们是同学，见第一面的时候我朋友就注意到他了。不过他不敢上前跟他说话，只是站得很远地去看他，然后通过别人去了解关于他的一切……可了解得越深，也陷得越深。如果刚开始只是因为外表产生好感，那后来就是因为他的内在，将朦胧的好感变成了真心实意的喜欢。”
怎么跟他自己的经历那么像呢，难道每个暗恋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连牧曜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俗。苏崇乔无可避免地带入了自己，他对牧曜的感觉同样也是如此。
“喜欢就要说出来啊，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说呢？”苏崇乔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大约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在作祟，与其优柔寡断，不如快刀斩乱麻。
“因为他们没过多久就分开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异国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本来他们就不熟，贸然表白很可能会换来更坏的结果……但说白了，只是没有勇气迈开那一步而已。想亲近，却害怕遭到拒绝，所以干脆保持沉默。你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这样纠结的心态苏崇乔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再感同身受不过了。
牧曜却一下子僵住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
因为我喜欢你啊。苏崇乔在心里回答道。
“因为我也喜欢……过别人。”这句话在他嘴里拐了个弯说出来，他笑着，眼角流露出的却只有苦涩。
盘中许久未动的刺身已经软塌塌地贴在碟子上，苏崇乔肚子很饿，可却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俊秀的脸上扫下一片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