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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围猎,都是习于武事的贺晋之卖弄风采的时候,往往获得承德帝的夸赞。这点贺承之也颇有微词,只不过他知道贺晋之没有竞争皇位的本事和条件,便乐于将他收在了身边,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这几位皇子可不是单纯来探病的,哪有人前往探视病者什么礼都不曾携来?在王府中与贺牧之闲聊了一阵,便匆匆忙忙地借事情离开了。倒是贤妃所出的汉王贺锦之,在太子和卫王离开后小坐了一会儿,佯装无意地提起了卫王面上的伤痕。
贺牧之面色不改,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是在府中不小心跌着了,或者同哪个女眷嬉戏。”
“是么?”贺锦之自然是没降贺牧之的话当真,他沉默了一阵,又说道,“皇兄的身体还能够纵马驰骋么?这行猎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不去也罢了。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恐怕皇后殿下知晓了,会伤心难过的。”
贺牧之佯装不知他话中的意思,扬眉一笑,朗声道:“行猎而已,能出什么事情?六弟要太过忧心了。”说着他向前一步拍了拍汉王的肩膀,又佯作轻快地开口道,“等到猎场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六弟可别成为我手下败将。”
贺锦之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接话道:“到时候再让我瞧瞧皇兄的风采吧。”口中如此,可是面上的忧色未曾减淡。本朝的皇子确实是文韬武略都有所涉及,可是作为储君培养的贺牧之,平日里侧重的可不是马上的功夫。他如此说,只是想让人放宽心吧?反握住贺牧之按在肩上的手,他朝着身侧的人一颔首,沉声道,“府中尚有要事,我改日再来王府叨扰皇兄。”太子和卫王走了,他不管是有没有事情,都不好再都逗留了。
贺牧之其实与几位兄弟都不算亲近的,更别说深厚的交情。他们是兄弟,但是更多的,是以命相搏的对手,自古以来,都只有一个人能够坐上那大位,而藩王就成为了被忌惮的任务。贺锦之简短的几句话,再提点他什么,更像是故意的示好,只是他一个废太子还有价值么?贺牧之想不明白,索性将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去,等到所有人都散了,他才坐在一旁,摩挲着留着余温的白瓷杯。
“爷。”钟灵在门口站了多时,自家的主子在醒来后性情便变了,他看着那双多了几分凌厉光束的双眼,便再也不敢向以前那般放肆。以前对主子更多的是敬重,而现在,则是添了些许的畏惧。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等到心一点点沉静了下来,他又知道并非如此,他的主子确实是变了,变得笑容藏刀,变得更有风范,主子最终会——
有些念头一旦落下了便会生根发芽,钟灵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深想下去。
贺牧之的神情淡淡的,他扫了钟灵一眼,问道:“晋阳还在姑娘那处么?”
钟灵抖了抖身子,赶忙应道:“是、是的。”
贺牧之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围猎她定然是不会参加的,我去宫中讨个旨,让她在王府中住一阵子吧,有凰妹照看着她,我也放心。”宫中有没有晋阳三公主都是一样的,明明另外两位公主都出嫁了,她还是比不得那嫁出去的人,甚至被忽视到耽误了婚事。到时候一定要给晋阳找个好婆家,贺牧之暗暗地将这事情也记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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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承德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奔赴围场,四妃之中只有贤妃因病没有随行,而几位皇子,连时年五岁的九皇子都坐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前往目的地。
秋季,林木郁郁葱葱,水草丰美,在这广袤的草原上,随处可见奔跑的猎物。不远处是天子的一座行宫,依着怪石崚嶒的山地而造,长廊蜿蜒如同玉带,在山雾中若隐若现。
比起一路上与承德帝言笑晏晏的太子和卫王,贺牧之骑着马跟在了后方,更像是一个隐形人,就连某些个大臣从他身侧穿过,都佯装不曾看见。天子的宠爱还真是重要啊,要不然秦王这个封号也形同虚设。
往年,在围猎之时都要进行一番比试,这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