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Episode 1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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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17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二月底，冬天即将过去，却依旧寒冷。也许春天来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春寒料峭，咋暖还寒，防不胜防。

轰焦冻是接近半夜出门，走得急，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他来这里的时间也不久，认识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不知道能去哪里。轰冬美原本想追上轰焦冻的，但是才跟着出门，轰焦冻就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人影。

而父亲轰炎司那边把门紧锁了，拒绝交流的态度让轰冬美既担心又暗自松口气。担心他气坏身子，但松口气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轰家这位大家长。

——很明显的，自家弟弟已经严重踩了轰炎司的底线。

一整晚上她都睡不好，坐在客厅里求助她最信赖的光己姨。只是爆豪光己已经出差了，半夜里接到电话的她安慰了轰冬美一个小时，然后就打电话给自家儿子爆豪胜己让他第二天考完试去找找轰焦冻。

早上六点，脑袋里一片混沌的轰冬美在沙发上将睡欲睡，被玄关处的声音惊醒了。脑袋里一浮现是轰焦冻回来的画面，她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赤着脚跑向正门门口。然而看到的却是轰炎司。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炫耀着能力的火胡子，此刻的他就像被吹灭的灯，在不甚明朗的外界光线里只留着黑色的剪影。而他高大的身影也压迫着晨曦薄弱的光，黑影像深林凶残的巨熊一样威吓着抗拒着任何人的接近。于是轰冬美像被人定了定身术一样僵住了手脚动作，小心翼翼地用着试探的语气。

“爸爸，您这是要去哪吗？”

往常工作的时间都是早上八点，偶尔会因有些临时的任务而提前一个小时。

外面天还没有亮，他就要去工作了吗？

而且为什么要提着行李，是又要出差了吗？

早上什么也没吃，没关系吗？越上年纪越得照顾身子才对。

轰冬美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想法。

轰冬美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份工作。轰炎司在英雄排名榜上赫赫第二，完全是因为他铁腕般的强大实力，和他受欢迎程度完全无关。排名榜是由官方统计的处理案件次数和人民追捧的受欢迎程度统计出来的。其他英雄也许对人民群众微笑一下就可以得到大量支持，但是轰炎司必须一点一滴拼血拼命才做出来现在的成绩。然而即便如此，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都在中立或者恶评。

虽然，她也不喜欢安德瓦这样的英雄。但是他是她的父亲，仅此而已。

轰炎司声音有些低沉喑哑，但在安静的凌晨却像是被放大了数倍一样，轰冬美似乎听到声音里难以克制的薄弱和疲惫。

“叫那臭小子回来。”

语气生硬又硬直，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舒服。但是轰冬美已经习惯了。

大概指的是轰焦冻。

“……嗯，我在找朋友帮忙找了。”

她就这么说着，这个时候轰冬美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奇异酸涩的感觉，看见轰炎司头也不回，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泛滥。

“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让焦冻给爸爸道歉。”

“道什么歉！”轰炎司声音陡然提了起来，转过头的脸凶神恶煞，“我轰炎司要他来被压着头求我原谅吗！他的话说出来，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一个、一个个、一个个都是要逼死我的讨债鬼啊！”

轰冬美被这□□突然爆炸一样的发言吓得一抖，眼眶里的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这个家你们爱谁要谁要！我惹不起你们，我不会回来了。”轰炎司甩下这句话，直接往外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轰冬美满脑子只有这句话，赤着脚踩着寒冷如冰的石板路上拼命地拦住轰炎司。“爸爸，不要说气话好不好？！”

“气不气话谁知道呢！”轰炎司推开轰冬美的肩，“是谁说的，在这个家里面，活得窒息，活得生不如死，活得分分钟想自杀的是谁？！冬美，我就是这个家的大恶人。谁都不待见我，我留着做什么？其实你也很高兴吧。”

这句话像是撕开了轰冬美身上的遮羞布，她的脸又热又辣，她确实曾经希望过轰炎司可以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这样再也不会有这个人来破坏她幸福安宁的生活。

轰炎司他的存在就是一颗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地雷，仅仅是知道他在生活周边就头皮发麻。

可是，为什么她要留下来照顾他？所有人里面，她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是因为那天大哥葬礼上轰炎司被击溃般不能再忍受一记的脆弱身影；还是因为他发色里藏着刺眼的白；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她烂好人的恶习又发作了。

明明她恨他的。

轰冬美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恨该死的人啊！

她就只会软弱，就只会想粉饰太平而已，却没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她睡在沙发被冻醒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但是整个空荡荡的屋子却无情地披露着真相——轰炎司搬出去了，说再也不回来了。他的傲骨容不得低头，也容不得迁就。

轰冬美目光晦涩，临界于失明呆滞的瞳光。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她慢慢地从电视前的茶几里摸出一包烟，点上火。家里没有人知道她会抽烟，电视也只是一家里面装饰用的，基本没有人会看电视，所以没有人知道电视前的茶几里藏着一包烟。

她并不喜欢烟味，但是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时候，起码烟草可以稳定她不安惶恐的心。

手机里并没有多少讯息，只有两条。

一条来自爆豪胜己的；一条来自于名为赤黑血染的。后者是曾经是要当英雄为目标，后来认为现代社会的英雄们都没有应有的纯粹高尚的信仰后开始四处游说，偶然间看到轰冬美大学在论坛上发表的言论后对她非常认同，便一直保持着联系。

【轰小姐，前进的道路实在太困难，群众不能理解，心声也得不到回应。在不断地痛苦的挣扎中，我决定走上与英雄社会背道而驰的清道夫之路。我相信这会是一条修罗之路，也必将满是血腥和罪恶。这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希望你人生好运，平安顺遂。】

烟灰从手指拨键的抖动中跌落在光滑冰凉的地板上。

她的眼神是空洞的，黑魆魆的，仿佛可以把倒映在她瞳仁的光也给吞噬殆尽。

【赤黑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也一起加入你。】

救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