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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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冷笑“你就算强赖着不退亲又如何，初一马上就要跟着仙人去修仙了，你家阿喆只能留在村子里。两人天差地别，就算现在不分，到时也得分。还不如现在识相点，免得以后更丢脸。”

阿嬷问“初一也是这个意思吗”

周二婶迟疑了下，尖声道“那是自然，我的意思就是初一的意思。”

阿喆听着皱起了眉。当初的婚约本是周二婶主动提出的，没想到周初一才刚被仙师选中，周二婶就提出了解除婚约。

堂屋中，周二婶还在扯着喉咙嚷着，话越说越难听。阿嬷有些招架不住，可这事她不能答应。她不相信周初一和他娘会是一条心，何况，阿喆毁了容又没有天赋，这个时候退亲，就连名声都没了，这孩子的一辈子就完了。

阿喆听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收起玉牌，走过去推开堂屋门，轻轻开口道“我同意退婚。”

屋内静了下来，头发雪白的阿嬷一脸愕然地看向她。周二婶却是眉花眼笑，一拍大腿道“还是阿喆懂事。”又步步紧逼，“当初我们定亲时，初一曾经给了你一枚玉佩。”

阿喆垂着眼睛，从脖子上扯下一块葫芦玉佩，因动作太快太急，挂着玉佩的绳都被扯断了。她一言不发地将玉佩递给周二婶。这是周初一给她的定亲信物，既然退亲，周二婶不说她也是要还的。

周二婶心满意足地拿回玉佩，还想说两句漂亮话，忽然觉得旁边仿佛有一阵风掠过，阿喆的惊呼声响起“阿嬷，阿嬷，你怎么了”却是阿嬷听到退婚已成定局，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阿喆也不知自己速度怎么能这么快，“咻”一下就赶到了阿嬷身边，恰好将阿嬷接住。她抱起阿嬷，飞也似地送到了里间的榻上。又跑到隔壁去找人帮忙。

阿嬷的人缘一向好，很快左邻右舍都被惊动，帮忙掐人中的掐人中，请郎中的请郎中，又有人拉着眼泪汪汪的阿喆问怎么回事。

阿喆看了周二婶一眼，周二婶心头一跳。她心知自己做的事不地道，不敢多留，脚底抹油溜了。

阿嬷醒来后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句话都不和阿喆说，布满褶子的脸上满是悲伤，默默流泪。阿喆叹了口气，请隔壁的四婶陪着阿嬷，自己去厨房煎药。

阿喆知道阿嬷在生自己的气。阿嬷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身体也不好了，她最担心的就是百年之后自己一个人，又没有天赋技能，该怎么办；唯一的念想就是在闭眼前看到自己嫁出去。可这个念想，却正是被自己斩断了希望。

可阿喆有自己的骄傲，她想起了周初一看她时那冷冷淡淡的一眼，眉目温和地和鲁宝珠说话时的模样。那人即将去仙山，她却只能留在鲁家村，即使婚约不解，也不会有未来。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扭头，发现周初一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手中把玩着她刚刚退给周二婶的葫芦玉佩。

夕阳的余晖落到少年沉静而俊逸的面容上，他幽黑的眸中仿佛有暗色滑过。

她没有理会他，见药已沸腾，将炉火调小了些。

“刚刚的事我听娘说了，抱歉。”周初一的语调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不疾不徐。

阿喆依旧没有理他，却有一丝苦涩慢慢漫上喉口。

周初一也不在意，淡淡道“我刚刚去看过阿嬷了，和她说好婚约照旧。”

阿喆蓦地回头看向他。

周初一的目光落到她面上的疤上，无波无绪“我将我们的婚约告诉了仙师，仙师同意了你跟我们一起走。”

阿喆脱口道“我不要去。”这算什么，当着大庭广众没有选上，靠着他走后门吗别人该怎么看她。

周初一不为所动，淡淡道“你问过阿嬷的意见了吗”

阿喆顿时泄了气，阿嬷如果知道了，定会欣喜若狂。

周初一又道“你就不想变强吗仙师答应我，将你招为外门弟子，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有机会学到仙术。若换了我，只要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就算受点屈辱，那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目光相对，阿喆忽然意识到，周初一完全明白她的不甘与委屈，她根本无法拒绝他的提议。

周初一见她不再反对，将玉佩连着一块代表着通过的木符一起在窗台上放下，转身离开，“你准备准备吧，明天便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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