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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越过杂志上方边缘相接。
她在审视他。眼尾那样翘着，睫毛那样蜷曲着。
还是没有化妆。
似乎头发长了一些。
抓着杂志的手指，在彩色映衬下更加白皙。
杂志之上，他的眉眼神形，确定了卫美辰的猜想。
她微微挑了挑唇角。
原来真的是那位递口罩的帅哥。
真有缘分。她早该想起来的。
这两个人正正经经的样子，这么像。
他也早认出她了吧
经过那晚，他现在，会不会认定她是个精神病
卫美辰暗笑，放下杂志，转回身，继续翻看。
谭思齐心中也想，她一定是认出他来了。
但她这表现，似乎并不乐意搭理他
再次回忆起当初那个戏谑的笑，他有点自嘲。
台上那俩人正唱着“好像身不由己不能自已很失败”
他眉尖抽了抽。
过了几秒，忽然“嗤啦”一声。
是卫美辰在撕杂志。
平平整整地撕了一张，然后默默低头玩起折纸来。
鬓边亮泽的发丝垂下，搭在她浅红毛衣的肩上，颜色分分明明。
不一会，一只纸飞机从谭思齐左边飞出。
只低低打了个旋，就无力地落到了地毯上。
台上灯光摇曳，那俩人很快开始唱第二首歌。
卫美辰的第二只纸飞机，同样失败地落下。
身边手机亮起，熟人电话。谭思齐出去接了。
等他回来时，地毯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近十只色彩斑驳的纸飞机。
看距离，想必一只也没飞成功过。
“你不会叠吗我教你。”见她又撕了一页纸，谭思齐探臂，把它从她指间轻轻抽了过来。
她没阻止，手滞在膝上。纸张从她手指间慢慢滑出，柔畅如水。
卫美辰心想，这男人还真是喜欢教育她呢。
那天晚上是，现在也是。
不过并不讨厌，还有种正儿八经的可爱。
谁让他就是讨她喜欢呢。
谭思齐将纸页，平铺在两人中间的沙发面上。
他以示范的速度，一步步叠了起来。
完工后，将手中形状轻灵、结构完美的纸飞机，在她眼前弹掷开去。
它飞得既远又平稳，并且以优美的流线，降落在了十米外的白瓷花钵上。
落在花间。
卫美辰的目光，追随了它的整个飞翔过程。
飞得很性感，跟他的身材一样。
叠的是不错呢。不愧是一流优秀生。
卫美辰勾着嘴角，自顾自又撕了一张纸，默默叠起来。
谭思齐看着她手指动作，猜测她有没有学会他的那种叠法。
他猜可能是没有，毕竟那有点复杂。
但她压根没有向他学习的意思。
她毫不犹豫地，继续用胡乱手法，很快又丢了只失败的纸飞机出去，还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
接着又是一只。不知是故意，还是本就乐此不疲。
谭思齐深呼吸了一口，不晓得要跟这姑娘说什么。
起身去洗手间。
回包厢时，他看见姓苏与姓李那俩人都已回来。歌声也已消停，大约到底唱累了。
还没走回沙发，就听韩升举着金色麦克风招呼
“师兄你也来一首嘛唱什么我来给你点”
王韵也笑着起哄“我们不会笑你五音不全的，思齐哥”
谭思齐倒不至于五音不全，但唱歌惯会偷偷儿走个调。
献丑就献丑吧。
他顺着宽阶梯走上台。
卫美辰抬眼，看谭思齐拿起麦克风。
她笑，不知道这位三优生，艺术细胞怎么样呢。
但，当他歌声响起时，她的笑意就那么黏在嘴角，全身滞住了。
回忆绵涌而来。
一样的歌。
一样的唱腔。
一样把“快乐”唱成“欢乐”。
一样在第四个小节末尾跑个调。
张国荣的那首柔情蜜意。
是他。
四年前，她在那辆车的后备箱里，就是听着这嗓音，伴着配乐，将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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