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壮-撞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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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的山村，杳杳炊烟。疏落的人家，鸡鸣而作，日落即歇。

偏生有一个美貌静秀的小丫头，和好友趁着夕阳余温，偷偷在山涧里排遣暑热。

三伏里火辣辣的日头，村里大榕树上栖满鸣蝉，吱吱吱嗡嗡嗡，鸣得汗流浃背的庄稼人更是烦躁。田里劳作的汉子们，赤着膊，肩上搭着的粗布毛巾早已汗湿。“算了算了，这天气，还是明早再来干吧，这点草，经得起几把揪”不知道是哪个庄稼汉喊了一声，旁边几垅田的人听了也深以为然。纷纷收拾起家伙，将草帽往头上一盖，锄头在肩头摇摇晃晃，准备收拾回家歇歇行行田埂边影子缩在脚下小小的一团。

一行庄稼人的最后一个，是个壮实的小青年，不像其他人早已受不了暑热，都脱了上衣光着上身，他依然穿着一件薄薄的粗麻布褂子，只是敞开了衣襟，但汗水濡湿的地方，贴在身上，露出还未蓬勃却已然清晰流畅的线条，脸颊的汗水在棱角分明的下巴处汇成一滴，草帽压得低低的，只看见汗珠随着脚步摇摇晃晃，翻过喉结的陡峭，没入肌理分明的胸前不见了踪影。

小青年回到家里，母亲正在丝瓜棚下做着针线，小木桌上放着一把蒲扇。整个小院妥妥当当，鸡鸭和猪牛各自在各自的窝里哼哼唧唧，似乎也在抱怨这暑热。

“娘，我回来了，还有两块地的草没锄，明早就去”小青年边推开柴门先对母亲说了今天的成果，说罢走到水缸边，拿起葫芦瓢，舀一瓢清甜的井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口气凉水，沁凉的水，扑灭了夏天的烦躁。

“不着急做，家里的粮食够着呢，你勤快，我们总是过得好的”母亲笑着给儿子端出了一篮在井水里浸过的桃子。

“好甜的桃子，”小青年赶紧接过，拿一个在手里，一口咬下去，脆，甜，清凉。

吃过桃子，摇着蒲扇，听着家里动物的哼哼唧唧，想着地里的庄稼已结有密密实实的穗子，似乎家里放粮的房间又已经装进了几筐新米似的高兴。小青年靠在藤椅上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醒来时，母亲已经把他换下的褂子洗了晾在丝瓜架下，看着时辰还早。正是山里野鸡吃饱了食不爱动的时候。后生拿起网子，重新穿个褂子，再在肩头搭个布搭子，准备进山抓个肥鸡回来，烤着吃，扒了皮烤得油滋滋的，撒点盐，再配上顶花带刺的黄瓜，清爽解腻。便对母亲说：“我进山一趟，抓只野鸡回来晚上吃。”

青年年轻，脚程也快，一来回最多不到两个时辰，何况现在辰光长。母亲就乐呵呵的答应了：“去吧，带点草药膏上，山里虫子多。”

“哎”地应了一声，人影已经走出柴门外了。

山里面，静静的林子里，鸣蝉的声也弱了，枝繁叶茂的树投下斑驳的影子。有正说说笑笑走着两个小丫头。传来一阵阵的说笑声，比林间的鸟儿歌声还要脆。豆蔻的年华，趁着家里大人热得懒得管，她俩就约着到山里树多的地方来乘乘凉。

小山村依着的这座山。高却不陡，缠缠绕绕的树林，潺潺流淌的小溪，旁边的小山却矮些，连连绵绵，温柔地将小山村绕在怀里。最高这座山，才是村里人口中的“山”，给村里人供给野味，柴火，皮毛，山珍等等。山村虽小，水美土肥，只要勤劳，都能丰衣足食，也养出了一众村民宁静和婉的性格。

青年将去的山上大树被树藤缠绕得只好努力向天空生长，树与树搭起一个个凉棚。在小径上投下星星点点的树影。走进山里，暑气似乎被削弱，树叶精神地挡着阳光，蝉鸣也不那么嚣张了，小青年踏着密密的灌木，专捡林深的地方走，边走边侧耳听，在寂静的山中捕捉着山鸡扑棱翅膀的慵懒声音。

一条小路上走着两个小姑娘，一样的粗蓝麻布衣服，一人手里拎着一只竹篮，一个高些、一个矮些。绣花的千层布鞋踏过嫩油油的青苔。手里的竹篮里面装着些换洗衣服。手挽手，层层树林里悠然着她们的说笑声，驾轻就熟来到了一泓山泉前。都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长。这股泉，静默流淌，在山坳环绕处汇了小小一个池，不大，却澄澈清凉，上游做得饮水，这中游嘛，用来纳凉消暑最合适不过。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在池边一棵大树下放了篮子，待到解裙带时。矮个的姑娘说：“婉姐姐，你这裙边的迎春花是怎么绣的呀，这色可配得真好。”

高个的婉姐姐，长着一双妩媚的凤眼，桃花红的腮畔笑了起来说：“你带着绣花绷子到迎春花旁边一坐，自然就会了。”

矮一点的姑娘忽闪着大眼睛：“算了，没有婉姐姐这双巧手，我去坐一天也是绣不出来的。”

婉姐姐乐了，用手指点点矮个姑娘的额头：“你有婉姐姐，下次绣好送你一个，菁菁妹妹，你先凉快着，我看那边树上山桃红得可人，去摘几个，我们一边凉快一边吃，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