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进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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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刚升起来，雪影子影影绰绰，冯垣拿好今天在城里买好的布料，悄声走到了姚菁家旁边的小竹林站定，他准备等一会儿如果不见姚菁再做打算，还在打算这，到底如果一会儿姚菁没出来，自己是去叫门呢还是改天再来。又想会不会姚菁没看懂自己的眼神，或者看懂了也不想来见自己。正站着胡思乱想。

啪，一个雪团子打过来，拍在自己后脑勺上，疏落的雪沫子就进了脖子，凉丝丝的。冯垣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转过身去，想看看是哪家的调皮蛋，这一回头，却看见一个青布衣裙，外罩一件粉色夹袄的娇俏少女，整个人就像青草地上的一朵粉嫩小花，头发像是刚洗过，黑油油水润润的，放下来编成了个粗辫子，扔了他一个雪球，正偷偷笑着的姚菁，姚菁怕他恼，赶紧说：“看你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棵竹子呢，一动也不动。”说了抿唇笑着，唇畔的小笑涡若隐若现。

冯垣这边就站不住了，伸手拉了她转到竹林后面。却也松手，只热切地望着姚菁，姚菁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恼了收起嘴角的笑意道：“小气鬼，不是你叫我……”冯垣看她变了脸色，忙道：“不不，菁妹妹，我没恼，我只是……只是。你……”

姚菁听他吞吞吐吐，就歪了头问，俏生生的小手指还点点自己，又指指冯垣道：“你？我？到底是你还是我啊？”说着又捂了嘴坏坏地笑。姚菁是个性子活泼的姑娘，前段时间自己爹身体不好，心情有些沉。最近天天在家守着过年关，没个玩处，是以今天起了心捉弄冯垣。

冯垣清了下嗓子，握了她指指点点的小手，低声道：“只是你太好看了，我忘了回话。”

这话一出，姚菁就红了脸，要挣脱冯垣拉着自己的手。两只手都被冯垣握着，却是躲也无处躲。冯垣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话，哪有姑娘不喜欢听夸自己相貌的，那估计不是恼，估计就是羞了，虽说庄稼汉族木讷，但遇上自己心仪的人，便也无师自通了，于是冯垣攥紧了手，不让姚菁松，冯垣还赶紧把自己带来的布料放到姚菁手里道：“我今天进城买了做斗篷的布料。还……给你带了一小块，你别嫌少。”姚菁说：“我怎么好随便收你东西。”说着要将多余的布料拿出来还给冯垣。

冯垣按了她的手：“菁妹妹，你先看看，我觉着很衬你呢。且你给我，我也用不上。”姚菁依言拿出了布料，一看，鹅黄的嫩，布料的柔滑，都让她爱不释手，她本就喜欢迎春花的颜色，这鹅黄却比迎春花更鲜亮，自己确实有些喜欢。只还是觉得这不明不白收人家的东西，有些羞人。刚要开口，冯垣又抬手挡了她：“你也别说要给我钱，我就是想送你，我……我”剖白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倒把自己憋了个脸红。

姚菁骨碌碌的眼睛在冯垣面上一看，也有些羞赧，只说：“你这人，我想道声谢罢了，你还不让我说。”

看姚菁收下了，冯垣很是开心，道：“对我，你不用道谢。”于是又跟她说起今天在城里又遇见了上次的买办，还要继续去卖皮子的事，“明天我还到江府去，得进城，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带回来。”

姚菁含笑摇摇头：“我已经收你很多东西了，要让我娘知道了可得揍我。所以还是不要了。”冯垣却只当没听到：“那我看到合适的就给你带。”深深的眼眸，像是想要看进姚菁心里去。倒是姚菁，更加害羞了。

两人又磨蹭了一会儿，冯垣倒是一直没松开握住姚菁的手，那柔软温暖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怎么舍得松开，又感谢了姚菁给自己老娘做吃食。还夸姚菁手巧，要说这年轻的心动，便是最好的引领。

月光下，冯垣硬朗的身形，迫人的男子汉魅力，且冯垣生得端方英武，是个标致的人物呢。姚菁只觉得自己和冯垣俩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至少不是婉姐姐和吴晟那样的。自己并不讨厌冯垣，且他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知为何，心跳会渐快，甚至被他握着的手，也不讨厌，还希望被这火热的温暖多握一会儿。不多时，姚菁说自己得回去了，这天寒地冻，让冯垣也早些回家去。冯垣走前，又不舍地握了握姚菁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姚菁摸摸自己热热的脸颊，默默回了自己屋，拿出那鹅黄的布料在身上比划，想着明天婉姐姐来家里，正好和她聊聊自己的心事。冯垣那样，好像已经很明确了呢。而自己和他的几次接触，说不出格把，怪让人脸红的，那怎样才算出格，自己却是拿不准。只想一股脑儿明天找自己的闺中好友倾诉。

次日，姚菁和常婉两个丫头在家里说私房话不提。这边冯垣拿了自己的狐狸皮，又从坛子里捞了块之前做油坛子炸肉，那干荷叶包了，往裢搭里一装，就往城里去了。却如小全所说，江府很好找，榴花巷进去没多远，门口两个青石狮子，看起来端的庄严却不张扬，快过年了，屋檐下挂了两盏红灯笼，给这端方里添了些喜气。

冯垣拍了拍门上铜环，一个小厮开了门，冯垣按小全教的这么一说。小厮就说：“来吧，走角门，我直接领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