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阳光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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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下，圆圆似一枚鸭蛋黄，映着江水的剔透，染得一片红霞。江边的水鸟徐徐然振翅，落日渐渐入水，像是压起了夜幕升起，这边红幕渐收，那边暗夜张开。融合、消散。

没了光亮，江风也就更凉了，三月的天，有日头就暖，这下两个姑娘都有些凉凉地摸了摸手臂。准备回城去用晚膳了。看出姚菁有些凉，冯垣倒是愿意将自己的衣服给她，但姑娘家，披着男人的衣服走着总是不像样，干脆悄悄伸手揽住了她。悄悄落后常林一步，大家到也不察。姚菁脸热心跳，但冯垣就如一个小火炉，确实温暖。想想之前他抱了自己，现下这么虚虚揽着，应是无妨吧。也就默许了。这四人走着，常林道：“两位妹妹，看看看上哪家了咱们就进去吃。昨天江公子先请了，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请的。”

常婉一回头道：“菁妹妹，听见没。咱们可得选个好的。”暮色渐浓，但常婉还是看出了冯垣和姚菁的距离，定是冯垣搂着了姚菁。便迅速回过头不再看那两人。

四人去寻饭食不提。那边吴晟处理了废料，带了银子。就在城里晃，江城说大也不大，好玩的就那几处，他想定是能碰见常婉的。虽说她对自己不热络，但俗话说好女怕缠郎。只要自己肯下功夫，那这媳妇儿准是没跑的。城里转了一遍，却没见着常婉的人影。奔波一天，吴晟不像常婉他们是走走玩玩，他是处了心的寻人，脚程也累。变垂了头准备回营去了。

常婉他们晚饭过后也就回了客栈休息，玩了一天，两个小伙子倒没事，两个姑娘还是觉得劳累的。

晚间在客房，常婉问姚菁：“菁妹妹，你老实说，你和冯垣到底到哪步了。我看他黏你得紧。”姚菁一听就闹了个大红脸：“婉姐姐，自然，也就只是你看到那样。”常婉严肃道：“妹妹，虽说我也还未经事。但听得我娘在许员外家这么多年的见闻，这男子，大抵都是开始时热情，若你真依了他，怕是要吃亏。”

姚菁也含羞道：“谢婉姐姐提点，我自会守礼，想来冯哥哥他应该不会……不会负我吧。”常婉道：“我当然是希望你好的，只咱们姑娘不比男子，姑娘的心就那么一次，动过了就易受伤，但冯垣是咱们村知根知底的，应当错不了。”

姚菁听了反倒打趣常婉：“姐姐怎么对动心有这么多感慨，莫不是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事儿了？”常婉拍开姚菁伸过来挠痒痒的手道：“我才没有事瞒你，你年纪小，我不想你吃亏。”姚菁搂住常婉道谢：“知道婉姐姐最疼我啦。”

两人又商量着，明日里陪了常林他们会营上，然后就家去，也不好耽误人家太久，虽说江淳给面子，但自己总不能不识趣，这样提前休假一天，已经是人家的宽宏了。

是夜月如钩，江淳在营里想着，自己对这常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边想又走出了帐去巡。却看见吴晟东张西望回了自己那部营去。这人啊，不能亏心。一但心里有了事，行事端的会露出马脚。这吴晟，怀里揣了这次的赃款，在城里寻了一天常婉不得，还得担心身上银两的安全。进了营，不免东张西望，自己晚归本就惹人注目。心下又慌，今天也劳累。虽说在不停张望，就偏偏没看到一袭青衣长袍的江淳。吴晟顺着营边走，獐头鼠目的行迹就引了江淳注意。暗中谴了小全去偷偷跟着，看是哪个营的，为何会做此行迹。

小全行事妥当，看到吴晟回了备料营，却也不先去询问，只往旁边的营都去转了一圈，与管事闲话几句，才绕到吴晟所在的营，找了小管事问话。问得此营几个人，上工可还勤。小管事不疑有他，只到大家都挺勤，小全就追问了一句：“可有偷懒贪玩的你可不能袒护啊。”小管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吴晟今儿被发现晚归了，但想着吴晟才带回来的那些银两，便道：“今儿只有一个吴劳工到城里去了半天，他本就押运废料，正好他媳妇儿来了，就在城里聚了会儿。”小全嗯了一声道：“来做工的，要守规矩，这样的工是哪里出来的，这么耐不得寂寞，下次慎用。小管事连连道：“是是，据说是流水村的，大名叫吴晟。绝无下次了。我会看好。谢小全哥周全。”

这边小全回到江淳身边把问到的消息都禀了。江淳却沉思了。流水村。那不就是常婉的村子，这最近确实来了两个流水村女眷，不就是常婉和姚菁吗？虽说也有可能是别人，但这也未免巧合。若这吴晟的媳妇另有其人，他们一个村的，也当是一起来。姚菁看着就是和冯垣已经有情的，那莫非是常婉？这样的念头一起，江淳心里顿时空空，可再思又觉不对，若已成婚，那常婉分明是姑娘打扮。且真若成婚，便会光明正大说是探望相公，决不会只说来探兄长，还和自己老爹一起。

江淳想，这是着实费解。

他这一头的迷雾却在次日，都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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