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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在河实在没有办法阻止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疯笑。这个疯子,她知不知道要不是刚才他跳下船相救,她就没命了!他内心有些生气,不禁气愤地说道:
“水儿,你在运河边走路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老人们早就警告过了,运河是宽厚的母亲,也是吃人的野兽!你刚才掉进去的船首坑连积水带淤泥五六尺深,多危险啊,你差点就没命了!”
柳水儿笑够了,这才直起身子,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认真地看着蒲在河,一句话都不说,两只眼睛射出水汪汪的光芒。
蒲在河退后一步,吃惊地问道:
“水儿,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柳水儿警惕地问道:“你,你老实告诉我,我刚才摔倒呛水,你是怎么过来救我的?明明我看见你背着身子吹笛子,不应该看到我的,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还,还抱着我的身子!”
蒲在河一听,仿佛被击中了内心隐藏的怕人之处,立刻脸色红得像要滴血,张口结舌,却无话可说。
柳水儿觉得这里面更加有鬼门道,眉毛都竖立起来。虽然蒲在河是她的恩人,但是如果敢对她动歪心思,她也绝不客气。
想到这里,柳水儿气愤地说道:“姓蒲的,你快给我实话实说,要是说谎,我和你拼命——”
不得不说,柳水儿生气的时候虽然好看,也极为吓人,她仿佛天生就有一种令人畏惧的东西,也许和她鬼命的传说有关,也许和柳水儿天生的倔强与坚强有关。
很明显,柳水儿的决绝让蒲在河感到了莫名的压力。刚才身体接触的怪异感觉更让蒲在河局促不安。他惶惶的心情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
柳水儿并不知道,蒲在河也是在偷偷地喜欢上了她。
别看柳水儿只有十四岁,但是她因为发育得好,又经常劳动锻炼,身体已经凹凸有致,散发着一种青草绿树一样的鲜活味道。不光蒲在河,凡是见过柳水儿的运河年轻男子,没有一个不被柳水儿所吸引的。
蒲在河已经十九岁了,他对俏丽无比的柳水儿有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柳水儿交往,找机会向柳水儿表达自己的情感,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没有了胆量。
在柳水儿明亮的目光下,蒲在河丢掉思想上的包袱,反倒坦然起来,老老实实地说道:
“水儿,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每当我吹笛子的时候,你就会过来听。时间长了,我每次吹笛子之前,都会看看你在不在。你要是在,我就像吃饱的鱼儿浑身是劲,吹的曲儿也格外好听。要是看不到你,我就像进了筐子的鱼儿,死翘翘的,半点没有吹笛子的兴致,哪怕吹只曲儿,也像死了的黄鳝,软趴趴地没了精神。”
天呐,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人家一直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呢!
此刻,柳水儿羞臊得不但脸皮发热,湿透的全身都开始发热。她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谁也看不到自己。她羡慕地看着脚下的小河蟹,虽然只有指甲盖大,但一发现危险,就会瞬间钻进沙滩的巢里去,任谁都发现不了。
柳水儿预感到蒲在河说的话会让她更难堪,她干脆低着头,仿佛所有的狠厉和傲气都缩进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