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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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色清冷，带着一丝寂寥，隐然暗示夏日将尽。为数二十人的队伍于破晓时分启程，古尹策马置身其间，满心焦虑又兴奋难耐。这次他年纪总算够大，可与父兄同往刑场，一观国王律法的执行。这是夏天的第九年，古尹16岁。

死囚已被领至小丘上的庄园，古驰认为他是个誓死效忠“蜀王的人。古尹想起老奶妈在火炉边说过的故事，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说益人生性凶残蛮横，个个都是贩卖奴隶、杀人放火的偷盗之徒。他们与巨人族、食尸鬼狼狈为奸，趁黑夜诱拐童女，还以磨亮的兽角啜饮鲜血。他们的女人则相传在远古的“长夜”里与血鬼媾合，繁衍半人半鬼的恐怖后代。

然而眼前这个老人削瘦枯槁，比古驰高不了多少，手脚紧缚身后，静待国王的旨意发落。他在酷寒中因冻疮失去了双耳和一根手指。而他全身漆黑的衣服，与巴人弟兄们的制服没有两样，只不过衣衫褴褛，脓疮四溢。

人马的气息在清晨的冷空气里交织成蒸腾的雪白雾网，父亲下令将墙边的人犯松绑，拖到队伍前面。古驰直挺背脊，昂然跨坐鞍背；古尹则骑着小马停在两人中间，努力想表现出十六岁少年所没有的成熟气度，仿佛眼前一切早已司空见惯。微风吹过栅门，众人头顶飘扬着古族旗帜，上面画三足金乌的图腾。

父亲神情肃穆地骑在马上，满头棕色长发在风中飞扬。他修剪整齐的胡子里冒出几缕白丝，看起来比三十五岁的实际年龄要老些。这天他的灰色眼瞳严厉无情，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会在风雪夜里端坐炉前，娓娓细述远古英雄故事的人。他已经摘下慈父的容颜，戴上蓉城的黄金面具，古尹心里想到

清晨的寒意里，古尹听到有人问了些问题，以及问题的答案，然而事后他却想不起来究竟说过了哪些话。总之最后父亲下了命令，两名卫士便把那衣衫褴褛的人拖到空地中央的铁树木桩前，将头硬是按在漆黑的硬木上。父亲 古傲天解鞍下马，他的养子杜攀立刻递上宝剑。剑名“寒冰”，身宽过掌 剑刃乃是用上古青铜锻造而成，受过剑仙开光，颜色亮如白雪。世上没有别的东西比剑仙开光过的上古青铜更锐利。

父亲脱下手套，交给侍卫队长古乔然后双手擎剑，朗声说道：“以蜀人、蓉人和‘先民’，古蜀大地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我古族的古傲天，在此诛杀益人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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