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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很累。
但宁瑛却睡不踏实。
一会儿梦见宁仲常饱受折磨，一会儿梦见宁夫人哭着找她。最后还梦到宁霓边哭边用砖头，把宁绩脑门儿砸个大包！好不容易睡沉，天蒙蒙亮人就醒了。
宁瑛坐起身，下意识想唤了声：“馥秋。”
透过四四方方的菱花小窗，看到泛着蟹壳青的天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是“王婳裳”。
自从慧灵被撵走，她身边一直没有丫鬟伺候。宁瑛也不讲究那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去厨房吃完早饭，又打了两套龙虎拳，宁瑛神清气爽。
正在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把这个搬过来，小心点儿，别磕坏了。”
“裳姐姐，你用过早膳没有，我们给你送吃的来了！”
话音甫落，身着鲜艳衣裙的王娇月和王婉茹翩翩而来。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粗使婆子，两个抬一架花鸟绘青山的双面绣屏风，另两个拎着红漆食盒。
宁瑛站在台阶上，也没有迎接二人的意思，问：“这是弄啥呢？”
王娇月笑吟吟道：“这屏风是爹爹在京城珍宝楼的买的，原本搁在我屋里，我觉得这屏风更衬裳姐姐，便给你送来了。”
王婉茹跟着说：“裳姐姐，你务必要收下，这可是我和月姐姐的心意。”
这屏风已经是两人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宁瑛以前逛珍宝楼都逛腻味了，什么宝贝东西没见过。区区屏风她没兴趣，但也不想拂了两个庶妹的好意。
“行，你们搁这儿吧。”
王娇月指挥两个粗使婆子放置屏风。
王婉茹则拎着食盒，一样一样将菜肴取出，“这是三脆羹，这是鸳鸯炸肚，这是碧玉小荷粥，还有一份嫩菱角……”
宁瑛来了王家这么久，还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这还是早膳。
“裳姐姐，快来坐。”
王婉茹殷勤地过来搀扶，宁瑛被迫坐在绣凳上，有些反应不过来。另一边王娇月则端起茶杯，给她倒茶，“早起喝茶润润嗓。”
宁瑛正好也饿了，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王婉茹瞧着，站到她身后给她捶背捏肩，“裳姐姐，这力道合适不？”
“你们不吃吗？”
“我们不饿，你吃吧。”
王娇月说着又给她倒了一盏茶。怕茶烫着宁瑛的嘴，还轻轻吹了吹。
她嗅了嗅茶水，皱眉说：“这茶叶不好，等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些新的雨前龙井来。”王婉茹打量了一下宁瑛的小院，问：“这窗台门缝都落灰了也没个丫鬟擦擦？裳姐姐，我给你找个丫鬟伺候吧。”
“裳姐姐，你现在的衣服也不时新了，去找个裁缝裁两身。”
“鞋也得买几双新的。”
“还有胭脂水粉……”
二人如此殷勤关切，宁瑛都有点遭不住。
她正想说不必，门口突然一阵敲锣打鼓，却见秦姨娘曾姨娘带着两个身穿黄袍的道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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