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剃头匠（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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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车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另一家，这里的老顾客是老人的另一个朋友叫老赵。儿女对他不管不顾，都是社区在照顾。

同样的步骤和手法，剃头匠又做完了一个活，收拾完，靖大爷又说起了那句话：“您瞧，多精神呀，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等一会，我再给您放放睡啊。”

“让您受累了，这么大岁数，我心里不落忍啊……”

“没事儿！”

两位老人的话几乎都是用喊出来的，恐怕对方听不到。木子也是在靖大爷的动作中知道了所谓的放睡，其实就是一套按摩术。

许是每一下都锤到了穴位上，让老赵浑身通透，舒服的眯起了眼……从两人的对话中，木子也了解到老人年轻时在当地很出名，给一些大人物做过活。

放睡之后又是聊天，一会儿，靖大爷又开始起身告辞，老赵让他自己去抽屉拿钱，并嘱咐他多拿一点，但靖大爷还是只拿出了五块钱放在包里。

告别老赵，靖大爷出门片刻，四周蓦地起雾了，雾越来越浓，渐渐的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淹没在雾里。

“师父，这怎么起雾了……我看不清……”

“紧紧跟着我。”于是木子赶紧拉紧了师父的衣服，害怕与师父走散。好在片刻功夫雾就散了，木子发现靖大爷已经不在前面了，此刻的景已经换了，虽然还是平方和狭窄的街道，但周围行走的一些人的穿着打扮是明国时期。

“老街那个老，老街那个长，长长的老街，明天哪坐庄……”

木子听见了巷子里传来的童谣声，师父领着他往巷子里面走去，来到一家后门处停住，后门有一个十岁多一点的小孩，身上流动着靖大爷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很明显是看得见他们的，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手里继续干着活。做完后跑到了屋里的一个女人面前，嘴里喊着“师娘～”

木子明白了，这是靖大爷当初拜师学艺的年纪，但还没看多久，很快，周围的景色和人都如电影胶卷一样，转化得也快了起来，木子在靖大爷的回忆里面，看到了他的一生，也是作为一个手艺人的一生。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只有一间拥挤的卧室亮着灯，木子的面前重新出现了那位老人，靖大爷坐在桌子前，面前有一个录音机，里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靖大爷拿出镜子和梳子，把自己的一头银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这也是作为一个手艺人该有的体面。

“我姓靖，我叫靖广才，民国二年出生……我有一儿两女，那儿子哪样哪一点也不随我，哎，我说他干什么呀……人老了，就有三样，怕死、贪生、睡不着觉，但我也不贪钱，我也不怕死，我扔脑袋就着……”

听着靖大爷的话，讲尽了他的一生和几个世纪的变化，木子再联想到靖大爷梦境里给他们看的关于他的回忆，木子的眼睛也不免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