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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的神情像乌云笼罩着陆离有些瘦削的脸庞，再怎么样觉得羞辱或者羞耻都好，在他的世界里，轮不到她苏清甜不情愿。
苏清甜颤巍巍坐在他身旁，呼吸都是提起来的，她抿紧唇，又缓缓伸出手去够那只碗，舀着一只饺子，连带着碗往他面前递。
而陆离的眼神却一直钉在她脸上，美味的食物送到嘴边，他却不开口。见他这副模样，苏清甜也学乖了，嗫嚅道：“陆先生，请吃。”
然则不说还好，她一开口，就似乎有点燃了陆离心中那颗炸弹的导火索，他眼睛炯亮的直视苏清甜的脸，“你觉得，看着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能吃得下去？”
苏清甜被他训得满脸忽地涨红，后背都燥得出了些汗，却还是不得不对着他扯出笑容，这回，她笑着又重复，“陆先生，您请吃吧。”
真是张假脸。
陆离根本瞧不上她这副作贱的模样，挥手打了下她的手，苏清甜没稳住，惊得双手都去捧那只瓷碗，最后那碗倒是稳稳当当落在餐桌上，不过是有些热汤溅出来，洒在她皙白的皮肤上，染了片粉红，却似桃花般娇柔。
最先苏清甜还是下意识地嘶了声，当然也就那一声，多余的话或者抱怨，她是不敢说的。
“苏清甜，你这张脸真让我犯恶心。”他说。
她以为手上灼热的感觉是痛觉，其实并不是，痛的地方在另一处。
可她只能硬着头皮，尽管她让陆离不快，“陆先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到您的要求。”
“很好啊，”这种时候陆离竟朝她笑了，“既然这么有觉悟，怎么不滚出我的房子？”
陆离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是落在她身上的，他想要观察，他想要看清楚，她还能忍到什么程度。
“哦，对了，钱我还没有给你是吧？”
苏清甜紧紧抠着自己的手心，“如果您觉得我妨碍到您的生活，我可以马上离开。那钱我……”
“现在知道后悔晚了！”陆离打断她的话，她想说什么他不知道？她以为现在还能轮到她做决定？什么时候，她天真到这种地步？
“你也要脸么？你要是真要脸，就不会向我开这个口！你是不是觉得你委屈？可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委屈不及我当时的一半。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有委屈可倾诉。可我呢？当年我心里的不痛快找谁说？”
她知道！她真的都知道！
苏清甜捂住嘴，细碎的饮泣声自唇边溢出，她泪流了满面，却不曾说出只字半语，她在心里呐喊，他的难过他的不甘，她真的都知道，可即便她把对不起这三个字说烂，他们之间也回不去了。
她不可能忘记对他的亏欠，他也不可能不怨不憎不恨她的不告而别。
见她压着胸口哭，陆离亦觉得心酸，他就是让她羞愧，她本就应该羞愧，而不是云淡风轻地接受他的帮助。
他不会出声安慰，甚至于站起身来，居高俯视她，沉声说道：“别演了，苏清甜。现在你这套不会对我有任何效果了。当初你是怎样冷硬着心肠的，我如今便怎么对你。”
“这是你该得的。”
“收拾完东西就上来吧，记得把你这张脸收拾干净，我不想睡觉的时候依然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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