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恶意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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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个人，每个人不同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

我甚至不能愤怒，我也无法做到怨恨。

就像是忍气吞声一样。

这6个人很快便因为害怕而离开，我能猜到他们的内心一定在动摇，我的每一次忍受痛楚都是对他们的考验。很遗憾，他们并没有通过考验，没有成为一个散发着恶意的人。

没关系，我这样对自己说。

夕阳终于落下去了。

在天边的云彩不愿意死亡，散着微微的光彩的时候，我有些恍惚。

我觉得自己爬不起来，但是在我的四肢接受到我的意愿的时候，我还是就这样歪歪扭扭地爬了起来。我的自行车还在巷外放着，但是我已经无法就这样骑上去了。

我朝着那辆黑色的自行车走去，它也受过一些各种事故，这些都在它身上留下了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创伤。自行车不能自己修复，但是我能，我这么想着，想着我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正常的人。

但是我却突然有点悲伤，因为我眼前的世界急速上升，地面飞快地向我砸来。

我该找谁帮我呢？

我的脚踝好像没有了知觉，我就这样倒在了里巷口还有那么遥远的地方。总不能让我爬回家吧，但是，我一时间却不知道找谁来帮我了。

“你为什么活着？”

“胆小鬼。”

在世界还没有就这沉入深海的时候，我终于打了个电话。

“李心慕，在吗？”

“陆余？怎么了？”

“没怎么，咳，没事。”

最后的倔强让我还是耻于说出口，我还是就这么躺在这里睡一觉吧，身为青春期的健康身体或许能够让我得到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陈半伍的笑容浮现在我眼前的地面上，就像是地面开始融化，从内而外波纹扩散开来，最终化作了那个腼腆男生最后的嚣张。

不，不对。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但是我却清醒无比。

☆

“你家到底做什么的？”

我对于眼前的少女感到了一丝畏惧。

“没别的。”

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我的脑袋终于靠在了柔软的地方，这让我有一点心安。

然后是李心慕熟练地报出我家的地址，这让我有一点不安。

尽管我现在满脑子的不解以及害怕，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被这个少女从车子里面拉了出来。

“好疼。”

在站在地面上之后，我感觉无比剧烈的疼痛，但是我还是就这么站着。感到疼和失去知觉我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到底哪个是好哪个是坏。

对了，我的自行车，感觉要被偷。

“开门！”

“咳，别这样说我。”

在连续三次尝试之后，李心慕以一种“你到底行不行”的目光夺走了我手里的钥匙，然后一发中的。

门无声的被打开，里面没有开灯，在我身后路灯的照射下显得纵深难料。

“李心慕，谢谢。”

这是我在进入我所谓的“家”之后，鼓起勇气对她说的最难出口的一句话。

但是在我之后，还是有一道纤细的影子跟了进来，随之是灯光的突然亮起。节能灯管的亮度是随时间缓缓增长到标准亮度的，意味着这样的光其实并没有很亮。

但是我却觉得恍惚，一时间找不清方向。

或许，我习惯了黑暗吧。

“没事吧。”

这一声问候几乎使我落下泪来，但是没有。

我的眼泪像是离开了我一样，从那时起再也没有来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