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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苦笑一声，“初见姑娘聪明漂亮，以后有的是大好前程，自然会有一个喜欢她而她也喜欢的人，又何必在我这个看起来威风的废将军身上浪费时间？我也何必去害她？”
“那苏雅呢？”
“一样。”
萧让淡笑，“她们都是所托非人，这些年我多数本事都是你教给我的，赚钱的本事都是你教给我的，虽然我不愿意听你的那些毫无根据的老故事，也多数时候都对你不尊重，但是你应该知道，其实我的内心对你是尊重的。”
“而至于苏雅，我只能愧对了，谁让我是银麟军的将军呢，父亲也老了，莫伯父也老了，现在这一代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在其位担其责，我现在只想尽可能的多做一点事情，我不能做到每个人都不负，现在银麟军十数万将士，哪一个没有想法，哪一个又不想过上好日子，终不能因为我喜欢她们，就让我去负了银麟军那么多人吧。”
“喜欢就是喜欢，这些都不是你喜欢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再说了，你以为初见就能活多久？”
“什么？”萧让皱眉。
“没事。”微无尘突然不言。
萧让也不追究，淡淡一笑，提出酒喝了一口，“这些我现在管不了，我便能做多少算多少吧，我也不想负，但是如果什么都成全的话，我也没那么多少时间，我要是谁都成全，谁来成全我？”
“将军现在这个思想未免有些堕落了。”
“这倒不至于。”
萧让淡淡一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无论我还能走多久，走多远，但是身为男儿，堂堂正正，这一点我还是会做到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让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漆黑夜空，“还能怎么办，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能做多少算多少。”
“你现在已经有很大的麻烦了。”
“嗯。”
萧让也不否认，淡淡一笑，“薛白的火麟军，成了真正的护国军了，这些年来王上一直想削弱银麟军，想必也是薛白从中作祟，如果按照王上给的军饷，现在银麟军哪儿还能打仗，说来说去，无非是一个护国军名头坏事罢了，薛白想要，给他就是了。”
“然后呢？”
“然后。”
萧让苦笑一声，“现在的问题是，银麟军并没有削弱，甚至扩大了，有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是王城还不知道羽族只是被我们收服罢了，而天凉也没灭，雷家军也归于银麟军罢了。现在王上还没有怪罪的理由，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数的话，银麟军，想必迟早也不复存在，等到银麟军真不存在了，我不信薛白能再收服羽族和雷家军。”
“你真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萧让苦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银麟军现在的实力，牵一发而动全身，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反倒是收服羽族和天凉都没损耗多大，结果将士们却要葬送在王上手中，父亲一直相信王上，我能怎么办，我不能逆父亲，也不能逆王上，父亲老了不能负，王上是君，左右为难。”
“你既然看得清，为何非要走这条路？”
萧让苦笑一声，“算了吧，反正我也天生短命，如果死了能成全一些事情，还能留个好名声，如果我做得足够好，银麟军即便是解散了，将士性命也能保全，也能让父亲安度晚年，他这一生都在征战沙场，父母生我养我，我不能让他们就这般晚节不保，如果薛白真能好好守护好九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明明知道九黎王现在昏庸，你……”微无尘叹气。
“他再昏庸可他还是王，我是臣子，君命难违，早就注定的，天命如此，我又奈何？”
萧让淡淡喝了一口酒，“现在的我，也就只能及时行乐，能解决多少事情算多少，等哪天我真死了，眼不见心不烦，成了一把灰，什么事情我也管不了了，再有什么事情我都管不得，即便被人挖坟掘墓我也无所谓了，至少我的爹娘还能安然终老，也没什么不好。”
“你以为如果你不在了，羽族和雷家军能服管束？”微无尘皱眉。
“没那么严重。”
萧让淡淡一笑，“即便是不服，也能会照顾好我的爹娘的，如果王上太过分的话，他也承担不起接下来的后果。”
“怎么？”微无尘皱眉。
“如果王上敢动我父母，银麟军可以扫平整个九黎城，他还没那个胆子。”萧让喝了一口酒，看着微无尘淡淡一笑。
“你真自信。”
“嗯。”
萧让笑笑，看着微无尘，“我这些年所作所为你都看到了的，有莫小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还有郎群，战无不胜的郎群，羽族兄妹，还有雷家兄妹，这些人，哪一个是不能独当一面的？”
微无尘沉默不言。
萧让又长饮一口酒，“所以，我这一生，不知道负了多少人，但是这并没有关系，因为我会尽力成全更多人，只不过我自己是没法成全了，多少落个无诟病也就算了，什么进退两难，这些都没事。”
微无尘皱眉，终是不言。
火炭渐渐开始熄灭，夜渐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