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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昏暗的灯光,夹杂着水波翻腾敲击的声音,一间不大的密室里,小西正昏昏沉沉地躺在一张简易的石板床上,床对边坐着一位带着面具,身着华服的年经男子,此刻,一位美艳女子正惶恐地跪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样子。
这面具男把玩着手上的一个药瓶,声音冷绝:“胭脂,黄雀说你一直不肯杀小西,还坚持要将她带到这里,你该不会觉着交出一个无用的人,我便会原谅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吧。”
胭脂吓得不由瑟缩着身子,颤声道:“包拯身边能人太多,胭脂每次任务都是在关键时刻被人破坏,不过,胭脂已想好一个万全之策,若是再不成功,胭脂任凭主子发落。”
“就凭你?还万全之策,如今你的身份、面容早已暴露,包拯已发下海捕文书捉拿于你,我还真是想不出你除了一死之外,还有何万全之策?”
胭脂不甘心地说:“主子,胭脂定然是有了办法,才斗胆求主子高抬贵手,主子请看。”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两粒指甲般大小的药丸,胭脂拿起一粒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又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垂着头,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色揉捏起来,只一盏茶的功夫,当胭脂再次抬起头时,面具男把玩瓷瓶的手瞬间停顿下来,一张和小西一模一样地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胭脂将面具男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又过了一次生死关,她得意地说:“这是易容丸,吃下后只要不服解药,便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主子,如果胭脂以小西的身份混到包拯身边,伺机杀了包拯,不是比杀展昭或薛飞飞有意思的多吗?”
“哈哈哈哈.....”面具男嘲讽地笑道:“杀包拯?就凭你?胭脂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胭脂急道:“主子,据我所知,小西和薛飞飞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开封府,和那里的人关系已非常熟稔,尤其是小西,包拯似乎非常喜欢她做的点心,故而包拯这段时间的饮食经常会有小西亲自料理。”
面具男“哦”了一声道:“这倒有点意思,不过,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胭脂微微一笑,手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铃铛,走到昏睡着的小西面前,轻晃了几下,密室中响起了一连串清脆悦耳的铃声,待声音渐止时,小西缓缓睁开眼,起身看向胭脂。
“这是....?”面具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对她用了蛊术?”
胭脂道:“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完全地控制她。”
面具男说:“你可知,被中了蛊的人,活不过3个月,最后都会被体内的蛊虫吞噬。”
胭脂阴狠地看着小西,说:“只要能杀了包拯,完成主子的计划,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面具男冷哼一声道:“没想到你竟有这般狠心,往日我竟是小瞧了你,不过,即便你装成了小西,又如何对包拯解释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胭脂看了眼表情木然的小西,说:“包拯命白玉堂那几只老鼠四处查询我的消息,我便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捉到我,然后将我和小西一起带回开封府,这样我就能顺利地留在开封府。”
“哦.....原理如此,哼,倒也难为你想得出这样的法子,”面具男一副了然的表情,“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小西?”
胭脂道:“主子,这就是属下没有立刻杀掉小西的原因,我要让胭脂死在包拯的面前,如今岳奇和贾仁已被抓,我料想他们斗不过包拯,最终一定会全盘招出,到时只要我一死,包拯一定会以为案子就此了结,然后,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就是我下手的机会。”
面具男已然明了她的意思,懒懒地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胭脂说:“记着,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若是再失手,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还有.....,”面具男眼中闪现一丝杀意,冷冷地看着胭脂道:“见到岳奇,杀无赦!”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室,胭脂被面具男刚才那一眼看的浑身汗毛竖立,她紧咬牙关,眼里闪着森冷地寒意,一扬手将药丸便送入了小西的嘴里,看着小西咽下去后,呐呐自语道:“最后一次了,这一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包拯一行人回到开封府后,距离皇上给的时间已所剩不多,他顾不上休息,便匆匆找了王丞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王丞相听后,胸中又惊又怒,他一直以为张尧是个小人,却没想到还是个如此凶残歹毒之人,心中万幸当初坚持未将女儿许配于他。思虞片刻后,王丞相便和包拯商量起来,这张尧是张贵妃的亲哥哥,一旦开审,那张贵妃必会百般护短,若无确凿证据,恐怕日后事情会如何收场还真不好说。
包拯闻言,起身正色道:“张尧之罪证,人证便是那贾仁、岳奇,物证便是他上供的赤焰红瓷,人证物证聚在,不容他抵赖。”
王丞相见包拯说的如此有把握,便当即让包拯连夜写好奏折,明日一早便一同面圣。
再说那张尧进宫来为张贵妃过生辰,顺便投其所好送赤焰红瓷而来,皇上赐御席在张贵妃地锦绣宫中,三人想谈甚欢,皇上还曾夸耀张尧心思巧妙,本事了得,居然能找到这难得一见的红瓷,高兴之余,便邀张尧在宫中多住几日。
张尧开始还与有荣焉,觉得皇上高看自己,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将指日可待,可过了几日之后,他去向皇帝请辞,皇帝非但没准,还让他继续再宫里多待几日,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按说,若是皇上赏识自己,怎会自那日御席之后,便再无招见?他也曾问过张贵妃,张贵妃也是一头雾水,说皇上也是自那日之后,接连几日都未曾来她宫中,两人都是精明之人,稍一合计,立刻就回过味来,皇上这哪是看中张尧,这是变相地关着张尧,只是碍于颜面不便明说罢了。
这么一想,张贵妃哪里还坐得住,一个劲的催问张尧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张尧思来想去,唯一的缘由八成就是那个红瓷了,可是他又不能告诉张贵荣这红瓷的来历,面对张贵妃的追问,便支支吾吾地怎么都说不清楚。
张贵妃是个聪明人,自己哥哥是块什么料,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见张尧对自己的问话言辞闪烁,提到红瓷时又含含糊糊地,满脸紧张,心中便有九分肯定,这红瓷的来历不太光彩。
但此刻,既然皇上都已经介入了,说明这事已经再混不过去了,说不定皇上正暗自调查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张贵妃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哥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她对张尧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在她的再三逼问下,张尧只得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出来。
张贵妃听后,又是怒又是怕,怒的是,张尧胆大包天,竟敢明目张胆地杀人夺宝,还不知死活地将赃物当做贡品给她,连带着她也也要受牵连,怕的是,皇上素来勤俭,这次替自己办生辰,已是给了莫大的荣宠,结果自己的哥哥竟犯下这般大罪,生生打了皇上的脸,若是惹了龙颜震怒,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便顷刻毁于一旦。
她看着眼前这个已吓到方寸大乱的弟弟,狠心要撒手不管,但又想起父亲临终前,自己承诺要照顾弟弟一辈子的诺言,心里又不觉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怎能看着他上断头台,怎么也要帮上一把。
可是,要如何帮还是得费些心思,她思来想去觉得事情的关键还是得先搞清楚,皇上关着自家弟弟地缘由,但如何搞清楚?总不能自己直接去问皇上,她看了眼身边伺候着地如意,眉毛一挑,有了主意。
这边张贵妃正算计着如何从皇上嘴里套消息,那边,包拯和王丞相已在御书房和皇上禀告松江一行的调查情况,其实,王丞相一早便将包拯写的奏折递交仁宗,仁宗看过之后,心中已是震怒不已,早朝过后,便急急宣二人御书房议事,此刻,王丞相正义正言辞地列举证据指控张尧的歹毒行径,直气的皇帝又摔杯子,又拍桌子,“哼,大胆张尧,简直目无法纪,竟敢做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事,简直罪无可赦。”
包拯在旁察言观色,见仁宗如此愤怒,打算再添一把火,直接把张尧送上虎头铡了事,便上前一步说:“启禀皇上,张尧如此行为,不但将王法二字抛于脑后,更有损皇室在百姓中的形象。”
“哦?包卿此言怎讲?”仁宗铁青着脸问。
“回皇上,张尧所抢之物乃是时间罕有的珍宝,这世上有多少人挖空心思想得到此物,如今张尧却将此宝物变成赃物且又送进了皇上的后宫,若是传扬出去,百姓会如何看待皇上?天下人只会觉得,是皇上唆使张尧巧取豪夺宝物已搏宠妃一笑,试问皇室的颜面何在?皇上又该如何在百官面前自处?”
“大胆,”仁宗怒目圆睁,愤而将面前的奏折丢向包拯,“包拯,你竟敢如此污蔑朕,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丞相暗道:包拯啊包拯,你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这把烈火烧起来,你也不怕烧到自己。他到底还是偏帮包拯,见仁宗发怒,便赶紧打圆场说:“皇上,包拯也是替皇上担忧,才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息怒,念在他一心为皇上着想的份上,不要同他计较。”
仁宗轻哼一声,算是给了王丞相一个面子,其实他心中何曾不知,包拯所言也的确有道理,这也正是他内心忧虑之处,只是,这般心思被包拯直白道破,却叫他如何不怒?
仁宗心中沉思,自己此道旨意一出,无疑等同于判了张尧的死刑,张贵妃和张尧姐弟情深,必不会置之不理。
自己若杀了她的弟弟,依张贵妃的性子,日后也恐难与她再长相厮守,想他仁宗虽后宫拥有众多佳丽,但能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当初皇后身子不好长期卧病在床,张贵妃的出现犹如一朵解语花,带给仁宗无限温暖和快乐。
如今,虽然他明知杀了她相依为命的弟弟犹如去了她半条命,虽心中不舍,但他是皇帝,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妃子的弟弟,自己决不能为私情而至法纪于不顾,况且....皇帝看了眼低眉垂首而立的包拯,心中感叹,即便是自己有心放张尧一马,有人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如愿的,江山和美人,终是不能兼得,罢了罢了,谁让张尧如此不争气,做下这等歹毒之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仁宗打定主意后,清了清嗓子说:“包卿听旨,朕命你全权审理红瓷一案,任何人不得干预开封府办案,若有违者,按共犯论处,务必将事情审个水落石出,给世人一个交代。”
包拯长舒口气,跪地领旨谢恩,同王丞相一同退出御书房。
二人刚走出去御书房,便看到张贵妃带着一干下人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走来,原来,张贵妃刚进宫时为获圣宠,竟派贴身宫女如意去勾引仁宗身边的崔公公,这如意原也是有些手段的人,一来二去便和崔公公暗通款曲,一时间两人打的火热,张贵妃便时常让如意去崔公公那里打探皇上的喜好,以便自己能投其所好。
这次,她如法炮制,依旧让如意去打探消息,如意也不负期望,缠着崔公公几番打探,崔公公终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便告诉她今日早朝一结束,皇上便留了包拯和王丞相御书房议事,至于具体内容,他委实不知,皇上并未留任何人在内伺候。
如意回来后,将崔公公告诉她的事情如实禀告了张贵妃,张尧越听越心慌,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张贵妃瞧着弟弟乱了方寸的样子,也预感大事不妙,她顾不上安慰张尧,带着如意等一干宫人急匆匆地便往御书房赶去。
刚到御书房门口,便撞见包拯和王丞相二人从御书房出来,张贵妃见二人一脸轻松模样,心中不觉一沉。
包拯见张贵妃面沉如水,两眼喷火地怒视自己,心中便明了,多半是为张尧说情来了,他办案多年,一向铁面无私,不少皇亲国戚都栽倒过他的手里,遇到像张贵妃这样架势的,八成就是要找自己不痛快的,于是,他赶紧低下头,欲找其他路去暂且避开。
谁知,张贵妃却不理他这套,硬邦邦地叫住了他,无奈,包拯只得恭恭敬敬对贵妃行礼,张贵妃怪声怪气地说:“包大人的礼,本宫可不敢受,瞧包大人这一脸春风得意地样子,敢情是又得偿所愿,铲除了一个眼中钉吧。”
包拯作揖道:“贵妃此言差矣,在包拯的眼中只有法理,并无私情,何来眼中钉一说?包拯的心愿无非是有朝一日天下再无不平之事,百姓能安居乐业。”
“哼,说的好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张尧是我亲弟弟,你若敢动他,我便和你没完。”张贵妃突然压低嗓子说了句狠话,随后,又恢复正常的声音说:“是吗?那本宫可要好好看看你是如何管尽这不平之事。”说罢,便看都不看包拯一眼,继续往御书房走去。
待张贵妃走远后,王丞相才对包拯说:“包大人,恐怕她已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下皇上可要头疼了。”
包拯看着贵妃远去的背影,斩钉截铁地说:“凭她是谁,包拯就算拼掉这顶乌纱帽也要将公道主持到底。”
张贵妃走到御书房门口,对值班的公公说:“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有要事要见皇上。”
可巧值班的正是崔公公,他瞄了眼张贵妃身后的如意,心知肚明贵妃的来意,便四下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便悄声道:“娘娘还是回去吧,今日包大人进去不知说了什么,皇上气的又砸杯子又拍桌子的,奴才伺候皇上那么多年,今还是头一遭见皇上发那么大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