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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有鱼儿咬勾,董征高兴地拉起渔杆,是一条半斤多重的黄鱼。他不紧不慢摘下鱼,把它扔到一边的小桶里。
董征喜爰钓鱼,而且垂钓技术极高,这在平岛市公安局里是人人皆知的。罗阳伸着脖子朝桶里望望,里面已有三条一般大小的鱼了。心里说,这回局长有下酒菜了。
董征重新把鱼线甩进海里,这才把话又扯到正题上。
“根据省厅掌握的情况,高强这伙人可不是一般的黑社会组织。他们的势力很大,手已经伸到政府部门和公安机关内部。在境外,也有和黑恶势力勾结的迹象。”
“你是说‘蝎子’?”
“对。从庞舒掌握的情况看,‘蝎子’就隐藏在你们景山分局。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事我能和你说,而不能在你们分局吐露半句的原因。庞舒在被除名后,你们局就有人去市局打探过,看她是不是市局派出去的卧底。更可笑的是,他们还曾派人到庞舒待过的特种兵部队做过调查,幸亏省厅在这方面做过安排。从这一点看,他们是多么惧怕公安部门在他们那里安插卧底,你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严密多么猖狂的犯罪组织。”
“这么说省厅对‘蝎子’已经有具体目标了?”
“也仅仅是怀疑。这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相信通过你们的工作,他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还有那个‘沙尘暴’,要不是庞舒打入龙腾集团公司,我们根本不知道关进监狱的那个竟然是个替代品。”
罗阳接口道:“通过这些日子的分析观察,我已经锁定目标了。”
“不会是周森吧?”
“原来董局也知道周森,看来就没有能瞒住您的事情。”
“这还用说,既然排出了对你的嫌疑,那他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吗?”
“不错,周森的确跟高强是一伙的。方博曾亲眼看见他在北奥保龄球馆的地下赌场出现过,这一次为了陷害我,又巧合地在月秀山庄露面。但他绝对不是‘沙尘暴’,如果我判断得不错的话,那个卖海鲜的贾树仁应该就是‘沙尘暴’。”
“你说的是柳林镇被劫持的那个人质吧?”
“正是他。但我也只是怀疑,证据还不太充足。”
“你是怎么对他感兴趣的?”看得出,董征对罗阳的话相当感兴趣。
“疑点不少,但我主要还是从他女儿身上看出了问题。他贾树仁就是一个做海产品生意的,就算他和‘瘦猴’沾亲,‘二奎’他们急于找到‘瘦猴’灭口,劫持他做人质也就可以了,有必要再劫持他的女儿吗?而且在于喜奎被方博击毙后,李少奎在逃走无望的情况下,还引爆了车上的炸弹,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
“照你这样分析,柳林镇的那次枪战是‘沙尘暴’一手策划的?”
“完全有这种可能。就像当初让‘瘦猴’站出来举报‘沙尘暴’犯罪团伙一样,他也可以直接露面把自己设计成一个受害者。”
“如果贾树仁就是‘沙尘暴’的话,他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吗?”
“我也曾对这件事犯过核计。但是我在后来做过调查,那个女孩并非他贾树仁亲生,他也是在一次女儿生病住院时发现了这件事。这事如果倒给一般人家的男人,不打到法院才怪呢。可奇怪的是贾树仁除了在一次醉酒时对人提起过,竟风平浪静地和老婆过着日子。另外,他在河川街农贸市场做海产品生意也是近几年的事,没人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跟人讲自己搞过批发,跟南方人倒腾过海鲜,结果让人坑了一大笔钱。我在时间上比对过,贾树仁到河川街农贸市场转租店铺的时候,正是‘沙尘暴’一伙人被抓捕入狱的那段时间。我分析他是为了躲避风头,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而且那个时候他既便是知道了女儿非自己亲生,也哑巴悄声不敢闹出动静来。”
董征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是个重要的发现,可以让朱峰来完成这方面的监控。”说着他看了罗阳一眼,“你不会告诉我你在逃的这段时间没见过他吧?”见罗阳笑而不答,他又道:“庞舒这一受伤,或许会了了高强的一块心病,对以后的侦察可能会顺当些。你主要是担当外围,配合好她完成这次任务。对葛菲的被杀,你还有什么新的见解?”
罗阳想了想,道:“对高强来说,葛菲就是一个牺牲品,也可以说她是为我而死。如果没有前面我们的那段关系,我相信她会活得好好的。这次他们完全是针对我来的,因为我
的存在对他们造成了威胁。高强这伙人也只有拿葛菲作垫背,才会把戏演得逼真。我和葛菲分手后就一直没处女朋友,这是景山分局上上下下人所共知的事实。大家都知道我罗阳对葛菲用情专一,又被她伤得过重。因此让她出手写一封我纠缠她骚扰她的信,未必没人信。然后我再因为泄愤报复去杀人,就顺理成章出现在现场。如果我当时听从朱峰的劝告,几个人一起去月秀山庄,他们的这起阴谋也就自动告破。但葛菲被杀后高强又派人去寻找什么东西,估计是对他们很重要很不利的东西,所以他们才如此重视。同样是由月秀山庄引发的案子,林小芳的死和葛菲截然不同,林小芳一定是掌握了这伙人的重要罪证才被他们灭口的。而葛菲是被杀后,他们才发现她藏匿了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罗阳停顿下来,董征又有一条鱼咬勾,他看看自己这边,连点动静也没有,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董征边摁住活蹦乱跳的鱼边催促着,“接着说接着说,我听着呢。”
“葛菲一案的侦破就交给专案组吧,让朱峰他们大张旗鼓地造声势捉拿我,给我们的对手造成一种错觉,刑侦队已认定我是杀人嫌疑人。我这边腾出时间查林小芳的案子,查曹民的死因。三年前我虽然没有经手这件事的调查,但我认为他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自杀。”
三年前曹民的死曾在平岛引起不小的轰动,一个省劳模,一个知名企业家,竟然因为压力大而跳楼自杀,说起来难以让人置信。但当年他的死的的确确是以自杀结论的。董征欣赏地看着罗阳,他为公安系统能有这样兢兢业业工作的干警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你认为张迈的遇害与曹民的死有关?”
“从林小芳在张迈和段大敏的忌日分别给他们送花祭奠,再到她自己被杀这两件事来看,张迈的遇害肯定与曹民的死有关。张迈是被人用特制的利器射进心脏死的,他的死无非有两种解释,因为得罪的人多,遭仇家报复;因为追查某一个案子查得太紧,对手怕暴露不得不下手除掉他。我问过徐局,也阅过一些案卷,那段时间队里接手的新案子几乎没有。‘6.13’案最大的疑点是与张迈同时遇害的还有段大敏,他在与张迈见面时一起被人杀死,而他只不过是金河大酒店的一名维修工。就算他曾与人结仇,也不可能与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一起被杀。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的遇害与一个人的死亡有着某种联系。林小芳送黄色的菊花和百合花明显在暗示我们,她父亲和张迈的死是和金河大酒店有关,而曹民正是从金河大酒店顶楼跳下去的。但是,她却没有逃过死结。”
董征吐露实情,“省厅在张迈同志牺牲后,曾接到过来自平岛的一封信,署名是你姐夫。”
罗阳好生奇怪,“你说省厅接到过我姐夫写的信?”
“确切点说这信是以你姐夫的名义写的,那是在他牺牲一年以后。信中提到曹民是因为掌握了龙腾集团的一个巨大阴谋,所以才惨遭灭口的。”
“我姐夫牺牲一年后?省厅是根据这一情况将庞舒派了下来?”
“是这样。省厅为派她下来也做了一番铺垫工作,包括将她送到特种兵部队受训。”
“那信有可能是谁写的?”
“这个还不清楚。”
罗阳的眉头紧锁起来,他两眼凝视着海面,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写信人能挑明曹民的死牵扯到一桩阴谋,说明他是曹民的亲属或者是与他关系很近的人。可曹民的母亲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他的妻子也因为他的死得了抑郁症,他的女儿远在大洋彼岸,写信的人应该不会是她们。”
“那会不会是她们通过什么人写的,或者……?”
“该不会是林小芳吧?”
“林小芳?”
“我和朱峰了解过,当年段大敏进监狱后女儿被他老婆送人了,莫非曹家是中间人?”
董征一听兴奋起来,“如果你的分析成立,那林小芳一定见过曹民留下的那份罪证。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包养人谋害。”
“董局,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吗?这个写信人为什么直接写信给省厅,而不是本市的公安机关?甚至用给死者送花这种方式来暗示我们,却始终不肯吐露真情?”
“因为他知道公安系统里有这伙犯罪分子的人,说不上当初曹民就是把那份罪证交给了你们分局的什么人,因此才遭灭口的。”
“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所以,我们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对手,而是一个势力庞大的有组织有预谋进行犯罪的黑社会组织。”
董征和罗阳又就下一部的侦破重点进行了一番研究,临上车前他还特别强调罗阳要格外谨慎,任务要完成,自身安全也要保证。尤其是对庞舒,一个女同志做卧底不容易,他要罗阳多关照她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