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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深夜惊魂

第一节 到达驻地

夜里十点多钟,河东县杂交水稻南繁育种队全体队员顺利抵达驻地——乐东县半坡公社塘丰大队第七生产队。

借着明亮的星光月色,马林西依稀可以分辨出窗外的景色。离开三亚市区西行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是在海岸线和铁路间的公路上前行。

海面上黑魆魆的,偶尔有零星半点的灯光,像荧火虫似的,忽明忽灭。涛声很响,惊天动地一般,汹涌澎湃,摄人心魄。马林西这才感受到,排山倒海是何等的气势。

忽然,车头往右拐了一个直角,越过长龙般的铁路,一片偌大的黑影出现在马林西眼前。

没走多远,他看清了,一个不大的村庄静立在左首。猜测之间,车子在前面的岔路口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

“嗨,下车啦。”

“东西慢点拿,人先下来。”

“哎呀,我都困死啦。”

“我从三亚一直睡到现在。”

“你他妈慢点,踩着我脚了。”

大家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奋地谈笑着。有的伸懒腰,有的拍着身上的灰尘,车厢里特别活跃。

“人快点下来。好,倒,再倒。后面的人,喂,是哪个站在那块?还不走开啊?好。停。”季学斌副局长在车屁股后面指挥倒车。

“林营长你好,让你等这么久啊。”程厚伯站长紧紧握住一位矮瘦而又精神的中年男人的手说。

“我估计你们落太阳前就会到。哪晓得这么迟啊。赶快先吃饭吧。”林营长说。

“琼海过来的一段正在修路,驾驶员开得慢。”程厚伯站长掏出烟盒,弹出一枝递到林营长面前。

林营长也不客气,把海绵嘴子露出半指的一根抽了出来。程厚伯转身朝旁边的杨洪儒说:“这是我们杨县长。”

“杨县长一路辛苦啊。”林营长伸出双手去握,刁在嘴上的香烟一抖一抖的。

“哎呀,余主任你也来啦。”程厚伯一步迎上去,紧紧握住一个中年女人的手。

“听说你来了,我能不来嘛。”余主任爽朗地说。看来,他俩挺熟悉的样子。

去年来过的老队员邢悌友悄悄在马林西耳边说:“余主任是老姑娘呢。”

余主任中等个头,圆圆的脸蛋,身体线条丰满,凹凸有致。她是大队妇女主任,到现在都没有婆家,三十大几的人了。听说二十出头的时候倒是订过亲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男方把她给回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她。她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些大大咧咧,开玩笑也不当真。程厚伯站长去年来过这里,她和大队民兵营的林副营长都结合七队,所以早就熟悉,现在就是老朋友了,大半年不见,自然十分亲切,随意。

很快,大客车倒进了生产队的打谷场上。

打谷场是水泥浇的。看来,这几年的育种,真让七队赚了不少钱,否则,谁会舍得用水泥浇筑打谷场呢?在老家,只有县农科所有一块像样的水泥场,马林西心里想。

场地虽是不很大,也就两三百个平方米的样子,北面是甘蔗地,东边正对着通向村外的公路,紧贴着一条灌溉水渠。西面和南面是两幢瓦房,可能是堆放粮食的仓库。坐南朝北的房屋朝向,也是适应海南气候的做法,背着太阳,可以缓解夏季高温炙烤。

因为是深夜,马林西从方位上判断,打谷场好像是位于村庄的东北。

育种队员们的行李包括随身携带的装稻种的麻袋,都从车子上搬了下来,一鼓脑儿地堆在打谷场中央。借着临时拉的电灯,马林西找到了自己的帆布行李包。

大家无所事事,正在热烈交谈的时候,程厚伯站长扯着嗓子大声喊到:“大家注意了啊,各人把自己的东西先清点一下。拿好了的人,就到西边屋里吃饭。抓紧时间。”

“走啊。还像什么呆呀?”汪长松用胳膊碰了下马林西,说:“吃饭去。肚子里喊死了。”

“不提倒罢,我也真饿了。”马林西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坐西朝东的屋子。

第二节 整理宿舍

屋子里灯火通明,三盏一百支光的大灯泡把角角落落照得亮亮堂堂。

沿墙四周摆满了临时搭的床铺。两根粗粗的大木头平行摆开,首尾相接,上面铺着粗糙的椰子树铺板,四块一拼,就成了一张床铺。水泥地坪虽有些陈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中间放着两只过膝高的大铅皮桶,分别盛着直冒热气的红烧肉、青菜豆腐汤,旁边堆着一摞白搪瓷钵子和竹筷。

马林西把搪瓷钵子和筷子刚拿到手,炊事员老侯端着米饭进来了。

合抱的箩筐里,冒着香喷喷的雾气。大家围着箩筐,井然有序地朝钵子里盛饭,而后一屁股坐到光溜溜的铺板上,有人干脆手捧饭钵,把红烧肉打到米饭上面,再舀一勺汤,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还是在琼海吃的中饭,现在已是深夜十点多钟,马林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盛了满满一饭钵,埋头扒起来。

晚饭后,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床铺。

育种队未到之前,生产队把铺板事先已准备好了,一部分已铺在床上,还有很多堆在外面的屋檐下。因为人员是刚刚到,没有来得及划分具体的小组,于是自由结合,两人合一张铺,马林西就与祁么祥合铺。

床架是用木头搭的,有的垫了砖头,上面架了两根很长的圆木做床架,有些矮,也不稳,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

“再垫一块砖头。”汪长松搬起木头说。

“一块哪行啊?”许峰又塞了一块砖头上去。又说:“再抬高一点。”

“妈妈的,我吃不消了。”汪长松放下木头,头直摇,转朝马林西:“你小年轻,你来。”

“刚才两碗饭都吃哪去了?”马林西弯下腰,双手伸到木头底下去抱:“这么重啊?”太重了,他赶忙又放了下来。

“你也没吃饭吧。”汪长松笑着刺激马林西。

“真是废物啊。”一脚从门外跨进来的祁么祥见大家没有主张似的,于是放下手里的砖头,虎背熊腰一猫,双手合抱圆木,轻轻往上一提,就将木头搬得高高的,接着说:“快拿砖头垫啊。”

大家七手八脚,把砖头一一递过去。一下子,高度由原来的两块,增加到十块,这样的高度,就跟家里的大床差不多高了。

“这还差不多。”姜思贵一直站在旁边看大家忙活,始终没有动手。

“你放屁都怕腰疼,也晓得评价呢。”去年来过海南的老队员邢悌友立马挖苦了他一下。

“我哪里插得上手啊?”姜思贵狡辩,反剪双手渡到另一边去了。

“不行,有点晃呢。”祁么祥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个子,长得壮实而稳健。他是退伍军人,以侦察兵明察秋毫的思维惯性,一屁股坐上床,使劲晃了晃床板。

“没事,带点晃睡起来感觉才好呢。”总是油腔滑调的姜思贵说。其实他是怕干活,有人知道他总是会投机取巧。

“重新把木头搬下来,把砖头垫稳了才行。”马林西说,并转向祁么祥:“还是请老祁再来下。你大力士。”

“算了算了。”凡事总是怕麻烦的汪长松插上来说,赶忙将草蓆往床上放:“先将就将就,明天上午再调整。”

“逗噢,十二点多了,就是没床还不睡喃?”矮得有些胖墩行动总是不紧不慢的范光杰也纵容。

“你猴急什呢啊?要睡也睡个踏实些啊。”永丰公社农科站的罗玉富说。他做过修秆的手艺,骨子里有着江湖上见过世面的生意人那种精明,又用手摇了摇床板,见有些晃动,接着说:“夜里塌下来就好玩了。”

“别尽说倒楣的。”范光杰忙着开始铺席子。又转头朝邢悌友:“还不挺尸啊,在家的话,早睡了。”

“嗳,你那边铺板有点高。什么?不是我这边,再垫。嗯。好。”邢悌友说。

“能跟你小老头比嘛,你想什么啊?蓆子放反了。我说呢。”范光杰说。

“你看你,这块铺板一点也不平,怎么睡啊?快点下来。”胡龙标个子不足一米六,瘦得像猴子一样,人也机敏。他见床铺不平,迅速掀起草蓆,抽出那块又窄又弯的椰树板朝外走。

就在马林西准备吊蚊帐的时候,只听外面“哗啦”一声,接着是胡龙标的一声惨叫。

大家赶忙跑到屋子外面,原来是木板堆被胡龙标抽木板时不小心弄塌了,十几块木板压到了他的身上,动弹不得,疼得他直喊。

好在人多,大家七手八脚搬开木板,将他从里面拉了出来。算是万幸,只是胳膊、大腿擦破了点皮,没受什么大伤。疼是疼的,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其他人则发笑,幸灾乐祸似的。

铺好床以后才发现,马林西这边的铺板有些短,根本睡不下一米八几的祁么祥,他于是又换到靠窗口的那一排去,汪长松从那边又调到马林西这边合铺,他们两人都差不多个头。

范光杰和胡龙标,两人都是小个子,跟马林西对床。中间隔着一米宽的过道。汪长松比马林西年长,照顾他睡里头,刚好靠着窗户,是个比较好的位置。有个一砖宽的窗台,他将零碎东西、牙缸都摆了上去。毛巾挂在穿蚊帐的竹竿头,在筷子中间扎上一根线绳,从竹竿上系下来,就成了蚊帐钩。旅行包刚好临时做枕头。

刚刚把床铺好,三位领导就进来了。他们简单检查后就出去了。

季副局长出了门又返身进来叮嘱大家:“早点休息吧。解小便的话,就到屋后头去。”

这一说还真的提醒了马林西,立马就有了想要尿尿的感觉:“我还真要尿尿呢。”

“等等。”汪长松说。

“一块去。不然夜里不晓得朝哪尿呢。”胡龙标说。

“你小把戏还不好办。出门就行了啊。”范光杰说。

“去去去。你尽没好话。”胡龙标推了他一把。

出了门,从右首的巷口朝前走,就拐到了屋后。依稀看见,西南角是个大池塘,屋后是一片高大而又密不透风的甘蔗园。他们四人一字排开,面朝甘蔗园撒尿。

外面有点凉,马林西不觉打了个寒禁:“有点凉。”

“尿尿打寒禁——小快活啊。”范光杰提着裤子嘻皮笑脸地说。

回来时马林西发现,跟他们这边紧挨着山头的那幢房子也是仓库,只是不放粮食,是存放工具的,三大间贯通,工具都堆到了东头,这边并排摆了三张架子床,每张床前放着一张旧办公桌。杨洪儒副县长这边位置最好,南面和西面的墙上有窗子,北边面朝门,头顶上还有吊扇呢,这可是很奢侈的东西了。

窗子和门大敞四开,四个人围着杨副县长研究什么事情呢。可能跟地方上也有关系吧,因为林营长也在场。他们不由自主朝窗里偷窥了一眼,又迅速回到了宿舍。

好家伙,差不多都上床了,角落里居然有打呼噜的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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