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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言身体微颤。
坚毅如他这般的男人，此刻眼中也流露出了丝丝软弱和悲痛。
“我也会。”宋岑汐的嘴角动了动，“可他没了，四年前就没了。”
……
在最高处俯瞰夜晚的霓虹，会有种迷幻的美，可以借此麻痹神经。
杨绍拎着崭新的高级套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季言站在窗前，背影萧索。
空气中的窒息感，杨绍太熟悉了。
多少个通宵工作的夜晚，沈季言最后都会站在窗前望着远方，望着那些回不去的过往。
杨绍将套装挂在衣架上，明智的站在一处听后差遣。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沈季言低哑的嗓音蓦地响起：“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杨绍：“暂时没有。不过我特意与美国的专家交流过，他们表示植物人有苏醒迹象是件喜忧参半的事情。或许是真的有可能苏醒，又或者……”是回光返照。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杨绍自知不该多嘴，可跟了沈季言那么多年，有些事他看得比他还清楚。
“沈总，宋小姐她……”
沈季言冷声打断：“做你的分内事。”
……
宋岑汐没麻烦车杰来接。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叫了辆计程车回剧组给他们订的酒店。
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浸湿了口罩的边缘。
原来会用孩子戳心的不仅仅是他，她也会，而且戳的够狠……
四年前。
宋岑汐手术后刚醒不久，沈季言冲进病房。
“孩子呢？”他一上来说了这三个字。
宋岑汐脸白的像纸，小腹钻心的疼，就像是之前为孩子保留的位置空了之后，有一个恶魔钻了进去，扯得她身痛心也痛。
她抓着病床的栏杆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季言，吐了句：“没了。”
沈季言一怔，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扯到自己面前，咬牙道：“我再问你一遍，孩子呢？”
宋岑汐还是那句：“没了。”
沈季言松手，她跟碎了的娃娃一样倒在床上。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病房里只有加湿器发出声响。
“这样的结果，你也该猜到的。”她淡淡的说，“伤心伤心就过去了。”
沈季言忍着想把她再抓起来的冲动，压着火气又问：“为什么会没？是不是那个老家伙来……”
宋岑汐冷笑：“是啊，你爸找了我好几次麻烦。所以我识时务，决定把孩子打掉。”
她决定把孩子打掉了……
沈季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要跌坐在地。
“你！”他粗暴的拽起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要捏碎她的骨头，“那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打掉他？凭什么！”
宋岑汐冷静的看着他，微微一笑。
她笑起来时的梨涡美极了，说出来的话却是剜心：“就凭他在我肚子里啊。你根本斗不过你爸爸，也给不了我未来。我都没有未来了，这个孩子能有好日子？所以还是别让他降临到这个世上，省去他的痛苦。至于我和你，也该好聚好散了。你继承你的家族企业，我就……”
啪！
宋岑汐左半边脸被打木了，脸颊很快肿起来，加上她肤白胜雪，五条红彤彤的檩子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可她依旧在笑。
“何必呢？”她反问他，“我们都让彼此快乐过，你该大气一些。”
沈季言眼里的光仿佛被冻结，他睥睨着蜷缩在病床上的女人，沉声说：“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是你不要。”
自那之后，宋岑汐再没见过沈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