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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回忆了一下,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哪个……我们也是担心你。”
“哦,担心我。”顾渊笑着甩了甩扇子,“包括说我是二百五地部分么?”
“没说啊,我这不替你解释嘛。”黎夏赶紧陪笑脸,“好兄弟别生气啊,你看你这么快赶回来,不如赶紧替我们……替这小丫头当一下说客,我们再请你吃饭洗尘如何?”
“洗尘宴?呀。”顾渊抿嘴一笑,晃悠悠过来搭了黎夏肩膀,“那可是主人的身份了。”
黎夏脸“腾”一红:“你别瞎说!只不过你到得晚而已!”
“好好好,你真不禁逗。”顾渊似乎心情变好了,用扇子对着那小姑娘虚虚一点,“你要帮她?”
“我自知没这个本事。”黎夏带了点不自觉地讨好,“想请你拉个架。”
“我?去个陌生人家里拉架!?”顾渊用打量稀罕物种地眼神看着黎夏,“以什么身份哪?青门传人还是青泽剑主啊?”
迟愿自知此事本来就不妥,又不忍心看那小姑娘哭哭啼啼,只能隔着半步远用灵力给顾渊传话:“不是,这孩子确实命苦。”
“嗯?”
“她姐姐来找过我爹好几次。她娘是被拐子卖过来的,平日里没少被他爹揍,又因为生了两个丫头,所以……”
“哦。”顾渊应了一声。他似乎做不到灵力隔空传话,便也不再出声,只是虚虚对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算是默认了此次莫名其妙的行动.
“你在那边经历了什么?”眼看着黎夏努力去哄孩子,迟愿自知没那个天分,便落后了几步跟在顾渊旁边,“他……是谁?”
“不知道,我都是跟着当地的人叫他黄大仙儿。”顾渊摇头道,“被蝎子蛰了两下,喝了几碗红黄蓝绿的药汤,倒是真的好转了……”
“什么病?他还免费给你治病?不对,你……”
“没什么。”顾渊掩饰性地笑了笑,“我小时候乱来,身上由隐疾,一直被我师父压制在经脉里,他原是看了这隐疾觉得好玩,才留下我治来试试的。”
迟愿神色一喜:“那你灵力弱是不是因为这个?那你现在好了,是不是就可以……”
“不是。”顾渊斩钉截铁道,“我灵力弱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好好练过。”
“……”
“剑法差也是因为我不喜欢!”
“……”迟愿被他的坦诚惊到了。她叹口气,转过身看着小姑娘正唧唧咯咯地跟黎夏比划这什么,而前面突然有人走过来——
就那么一瞬加,迟愿的脑袋突然空了。她耳朵里有什么“轰”地一响,天地突然变色。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黎夏和那小女孩被突然的火光吞并,无边的热浪翻滚着吞噬了她的理智,黑气在一瞬间蔓延上来,卷裹住了几步之遥外的炼狱。
什么人扑上来把她摁在地上,迟愿挣扎了几下未果,回身狠狠一个肘击命中那人胸口,她跌跌撞撞再次向前跑去,接着就被一个定身符定在了原处。扑上来的顾渊在第二次爆炸之前将她牢牢护住,几乎崩溃地大吼了一声:“快醒醒!你疯了么!?”
迟愿陡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前脚离爆炸点不过一点距离。她有点怔愣地看着顾渊画了一个水灵阵护住她,然后又变了一个套在他自己身上。
“你别动。”顾渊看她似乎好奇地想要去触碰那层晶莹剔透地水膜,赶紧出声制止,“这东西很耗法力的,你搞破了我可变不出来新的啦!迟姑娘,进去救人吧?”
“黎夏……”
“他好歹也是长安剑传人,你担心什么。”顾渊手指微微颤动着,却依旧用着一种戏谑地声音,“你看那火光之中隐隐约约有金色,定是、定是那家伙灵气护体,我们去接他出来就是了。”
迟愿听他声音微微颤动,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她点点头:“我要怎么做?”
“跟着水灵阵跑。”
话音未落,顾渊伸手一钩,那晶莹剔透的大圆泡泡便一瞬间向前滑去。迟愿几乎是被那阵法推着往前走,一时之间几乎保持不了平衡。顾渊以极快的速度向东南滑去,迟愿突然觉出反常:“不对啊顾渊!黎夏他们在那边!”
“我知道。”顾渊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过来,“这边是阵眼,先把阵破了,人也就救出来了。”
他又算了片刻,突然推开迟愿,在一片草丛之中拔出了青泽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迟愿第一次看他拔剑。以往行路之时小喽啰都用不到他动手,十家镇该拔剑的时候他假装文人公子哥儿。青泽剑尘封许久,有点兴奋地隐隐泛着光。
顾渊拈了个剑诀,那宝剑颤颤巍巍飞了起来。它仿佛刚出窝练习飞行的小鸟,晃晃悠悠地向上飞,在经历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挣扎之后,一头栽回了地上。
迟愿:“……”
好俊的功夫。
好在这招数虽然看起来丑了点,到底还是有用的。漫天摇曳的火光陡然静止,接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拉曳着塞进青泽剑尖之下。那青泽剑仿佛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压力,虚弱地往地上一躺,如同死鱼一般死命蹦跶了两下,不动弹了。满头满脸虚汗的顾渊冲它招招手,它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顾渊只好纡尊降贵地走过去蹲下身,亲自将它捡了起来,送回了剑鞘里。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迟愿焦急地站起身,左顾右盼地寻找黎夏的身影。直到黑烟未散尽之时,看见两个并排的身影,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便猛然提了起来。红色的赤羽剑秉雷霆万钧之际划破了黑烟,硬生生挡下了杀手志在必得的一剑。
黎夏情况不是太好。少年身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爆裂型伤痕,脸上背上被斑斑驳驳划了许多道,此时正缓缓运着灵力给自己疗伤。他旁边那个的二丫肩头冒着血,正哭着试图分辩什么。黎夏估计是让这小丫头吵得头疼,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冷箭。
迟愿脸色一沉,赤羽剑转了个弯狠狠撞向了打头的黑衣人。那人身形及其鬼魅,一瞬间便晃开了迟愿的进攻。
“原来是黑龙前辈来了。”青色身影跟着红色的,轻飘飘地晃进了战场,顾渊轻佻的声线随即响起来,“怎么,黑风崖这是没人用了吗,连这么个小丫头身上都得做点文章?”
“不……你们,你们答应把爹娘还给我的……黎夏哥哥,我不是,我没办法……”二丫嗓子已经哑了,“娘!我爹娘呢!你们快还给我!”
“哈哈,小傻子。”黑龙阴冷地笑了笑,“黑风崖的叛徒,自然只有——死。”
小丫头愣了一下,突然尖利地叫喊出来:“骗子!我跟你们拼了!”
她像是被堵在角落里的暴怒幼兽,用尽了自己全部力量伸出了尚且幼稚的尖牙。就在那一瞬间,这个七八岁的孩子现在仿佛孤注一掷的刺客,完全看不清眼前是剑刃还是鲜血。就在她踏入死亡之前的一瞬间,她被定住了。
青色身影掠过,小丫头被塞在了黎夏背后。
“靠。”顾渊极为罕见的吐了脏话,“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出门这么久,居然是定身符最有用,早知道就多带点——你们要不要脸,连个小孩子都要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