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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独宠。虽然他还是更宠我,但已比不上之前股外有窃私语:“明日猎宴上,沈妃会安排制客行制好让皇上对她加信疼爱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皇上,就算让她受些伤也无妨,可明白?”
下一秒殿门被推开,婢女一见是我,面上表情霎时慌乱,匆匆掩门离去。只留下我一人对影成双,皱了眉头。
第二日狩猎宴,我坐在离萧寒最近的位子,由于还未立后,所以他身边最亲近的位子一直是留给我的,这让我有些许安慰。宴上一直风平浪静,让我疑心昨日像是幻觉。
但就在我们要离开时,忽而阴风阵阵,吹散了案几上的水果。一柄利剑破空而来,直直刺向萧寒。
有人慌忙在喊“救驾”,有人连声惊叫,但我冷漠地望着沈婉,她果真如计划好一般纵身一跃,替萧寒挡住了那一剑。
野外没有太医,唯一会医术的只有我与沈婉,萧寒让我为她把脉,我只是冷眼瞧着她靠在他怀里,面色苍白,胸口血流如注,分明是快要丧命的模样。
若不是昨日我听到消息,此刻怕也是被她迷惑了。
人她可真是为了宠爱不惜牺牲一切啊,我悠然道:“瞧沈妃这模样并无大碍,不必大惊小怪请太医了。”
若我当时还有一丝神智,便应该陪她演,可我已然被气昏了头。换来萧寒的大骂:“沈念!你在说什么?”
他第一次这样唤我的名字,我更加气恼,口不择言道:“瞧起来伤势挺重,可那-剑偏偏刺在胸口以下的地方,皇上放心,死不了。”
“沈念!”他被我气得青筋暴起,“给朕住嘴!”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分明是早有预谋啊!”
“那也比你坐在朕旁边作壁上观要好!你给我回宫,我不想再看见你!”
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昨晚哪是什么走漏风声,分明就是说给我听,等我后今日拆穿!这样她不仅能令我在萧寒心中们地位大跌,亦能得到萧寒的关心。
被侍卫请回宫时,我还是忍不住哂笑道:“沈婉啊,你看我这样聪明,还是要输给你。
沈婉半月后才休养好,亦如她所愿,萧寒虽也关心我,但已大不如前。
可我哪能够甘心,若是她真的爱他也罢了,可她只是想夺走属于我的一-切啊!那日我去找萧寒,要将一切说清楚,但却有宫人先开口,似乎是极重要之事:“禀皇上,立后大典已备好,择良辰便可举行了。”
这番话将我惊了一惊,连自己要说什么都记不起,只是愣愣地说:“立后?是沈婉?
他点点头,不在意的模样:“阿婉她生性温和,总受欺负,只望往后她能护自己周全。
我摇摇头,不知事态为何会变成此种模样:“沈婉她少读史书,连女红也不会,只会行医,到底哪里及得.....她的接近都是早有预谋啊......
我胡乱说着,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并非觊觎皇后之位,我只是太过心寒,她那么轻易就得到了萧寒全部的爱。
一当初我与他情到浓时,他也未对我做出如此承诺。
“为什么?”半晌过后,我终于积攒全部气力问出这三个字。
他拾起凉薄的眉眼,从前我没有注意,他竟也是会有这样寒冷深邃的眼神。
他调整呼吸后慢悠悠开口,仿佛说牛膳想吃什么一样平常:“什么为什么,朕不喜欢工于心计的女人罢了。”
那一段话绵里藏针,字字诛心,终是把我想要完整捧给他的心,摔得四分五裂。
册后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踏出宫门,直到那个消息传来。
“不好了!皇后薨了!”
门口那株夜合树微微一晃,树叶刷刷仿佛唱起歌来。间或大风席卷而来,惊走倦怠的鸟儿,也吹起了一地风沙。
太医告诉我,她死于一支淬毒的钗子,日日佩戴导致毒渗进肌理。
我恍然间听到有人说钗子是沈家送进宫的,而萧寒以此为由,说沈家企图叛乱,将他们押入大牢。
三日后,沈家满门自尽。
消息传来时我仍旧不信,我怎么可能信?
沈婉为何会忽然辞世?
萧寒又为何忽而针对沈家?而爹爹他们怎么会......
我似疯了一般找到萧寒,把他狠狠地推在书橱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沈婉,为什么偏偏是沈家?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也杀了?”
但他只是凝眉望我,任凭侍卫将我锁进宫殿。
我抬起手,发了疯一样拍打宫门,横梁微微颤动。
我瘫倒在地,终于流出眼泪来。
全都怪我!
若是我不进宫,若我不误会君王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一枕黄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恨说爱我的是他,到头来让我最痛苦的也是他。
夜晚我被滚滚浓烟呛醒,奔走的火苗舔吞噬着一切,大火过后,只余灰烬。我用力地拍门,但于事无补,我的嗓音嘶哑,我的四肢瘫软。
到我了,萧寒下的这步环环相扣的棋,终于到我了。
姐姐,沈家,最后是我。
这样的故事太常见了,君王用那些血染的尸体,铺就辉煌的路途。
你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感情是真还是假,但火苗已经顺着来路,将你完全烧毁。火烧到我的前额之时,我仍旧不害怕,我只是恨。就在我心灰意冷之时,终于有人破窗而入,将我带离宫殿。
我满心希冀地望了他一眼,终于心如死灰。
来人不是萧寒。也是啊,他费尽心思想要我死,怎可能来救我。
我凭着模糊的意识,在离开皇宫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深深的宫阙,见证了我年少时代的梦想与期盼,却也埋葬了我的韶华与天真。
逃出宫殿之后那人便不见了,只留我一个人换了名字,经营一间小店铺,就那样过了一年。
一年后战火再起,是当朝宰相叛乱。
我所有关于这桩事的全部了解,皆靠听闻。我无往不胜的大将军啊,这一次也是一样,夺得了胜利。只是令人遗憾的是,他战死在这场战役之中。
是怎样的呢?
我听闻圣上龙体被大火焚为灰烬,就连一具完整的尸骨尚且没有。
只是那一块土地混着杂草与血液,被装进了瓷瓶之中,运回长安城,宫中一切暂由摄政王打理。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已死了,若不是一直风平浪静的心口,忽然翻起惊涛骇浪,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一直没能放下他。我扶住木桌,一阵阵绞痛翻涌而上,用力抠住桌角的指节亦有些泛白。
起身之时有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皇上没有与先后同葬,而是与已逝的昭仪合修鸳鸯陵呢,倒还真是稀奇。”
我顿了顿,泪就无法控制地落下来。
他和她的相遇,是偶然,也是早有预谋。他早知沈家兵权财权过大,有谋反之心,便想找一-机会得到证据。那日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谁知道会被锁进牢狱,而谁又知道,身侧的人恰好是沈家小女。
他很快做好谋划,何时带她走,令她心动,何时告白请她.入.....切都如他预料的那般进行,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动心。
很好笑是吧,他算准了对方动心的时机,却猜不中自己的心动。
可是那个姑娘,那么聪明敏捷,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要为他分担一点,有小姑娘的率性天真,也有大家的深谋远虑。
他没法不沉沦。沈家的谋反之心,未透露给与他情投意合的沈念,而是利用沈婉与阿念的罅除,将沈婉送入宫接近他,让其买通几位大臣,与沈家内外接应。
为将计就计将沈家拿下,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对她的情感,全心全意经营棋局。
只是他没想到,沈家在觉察到沈婉对他动情不愿加害之后,直接送了一支的毒钗。更没想到,他在将沈家压入大牢之后,沈太尉有骨气如斯,带沈家全部人口服毒自尽。
他不晓得如何同阿念交代,是时,韩中宰相看准时机造反,他怕他们伤了她,于是用大火制造出她已死的假象。
后来乱战之中他遍体鳞伤。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他才道自己的最后心愿是与她合葬。只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后,他不知她是否还能原谅他。
他站在她住的小木屋门口,抬手扣了扣门,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她看着他好久,不敢有任何动作,呼吸都是轻的。过了许久,她压着哭腔道一声:“萧寒...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她扑到他怀里,是熟悉的温度与拥抱。他愣愣地想,他还有许多话没同她说,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误会。
不过时机很多,他往后还有-生的时间,慢慢说给她听。
木莲所在的山头是天庭最偏僻、最贫疼的险地,天之涯。这里终年瘴气弥漫,寸草不生,高高的山崖顶上,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蓝色湖泊,名日锁命湖。湖深千尺,池底囚禁着一个湖怪。
据说,这湖怪法力无边,丑陋不堪,万年前,东南西北四大上神合力才把他囚禁于此。
从此,这天之涯就成了天庭禁地,人人谈之色变,更不敢轻易靠近分毫。
可木莲却觉得世人眼拙,这湖怪季舒云,明明是个绝顶的美男子,除了手脚被缚于,湖底的金刚珊瑚之上无法动弹,但依旧挡不住,他风流俊逸的眉眼和潇洒不羁的笑容。
他总说,天庭里的人,都是一群假仁假义的浑蛋,当年开天辟地之时,若不是他助女娲娘娘找到补天石,这会儿还不定有没有三界众生呢。
由此可见,这家伙虽然青春永驻,年龄倒是不小了。
季舒云对木莲搞错了重点颇为生气,嗷嗷叫道:“小妖精,你此时最不济,也该替我骂两句,天庭里的浑蛋,或者捧着脸,崇拜我有那般通天的本事,好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忘了,木莲无心。
她是一颗他无聊时,从淤泥里挖出的离朽莲子。
他从没想过,她会成什么气候,不过是想改善一下周遭的环境,弄出些莲花,看着赏心悦目。所以送了她一口真气,没想到,她不但开出了洁白漂亮的莲花,
竟然吸收了天之涯的五油之气后,幻化成了婉约的、干净的、不请世事的木莲妖精。
季舒云高兴坏了,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差点儿被闷死了。如今多了个人陪伴,倒是不错。当然,这个想法只存在于,木莲刚刚化形之时。
红袖添香,伊人相伴的美好想象,很快便被现实击垮。
季舒云不管是口若悬河地讲他轰轰烈烈的过去还是表达对天庭众仙的满腔怨气,木莲总会以常人难以理解的角度,问他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气得季舒云差点儿吐血。
她从不关心那些战乱和屠杀,她在乎的是:“没想到太白金星是个瘸子啊?天帝帅不帅?二郎神真的有三只眼?”
若不是,这偌大的天之涯,只有她-一个人,季舒云保证不会再跟她说一句话。
木莲不懂人情世故,她只知道自己的命是季舒云给的,自然就是她的主人。不管他要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对她这种除了长相,一无所长的笨蛋,季舒云也没什么好让她做的。
然而,直到麒麟子天恒无意闯入天之涯,被木莲所救之后,季舒云死水无波的心,第一次悸动了起来。他原以为出去无望,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让他遇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麒麟子之心,有冲破封印,解除禁锢之功效。若能得到麒麟心,他就能重获自由。届时,当年那些落井下石伤害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连几日,木莲都没有出现在湖底。季舒云也不急,他知道,木莲心善,定然是在照顾这个受伤的麒麟上仙。
直到七日后,木莲才搓着手,支支吾吾道:“我好像做错了事。”
季舒云含笑望着她:“没有。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以身报答,也无可厚非。”“你,你全都知道了?”木莲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救麒麟子,不过是本性使然,她只是找了个山洞让他自行疗伤。
他临走的时候,竟然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说:“我叫天恒,是天帝侄儿。我这辈子从未遇见过如姑娘这般清新脱俗、干净纯善的女子,等我回去禀明天帝,便带着聘礼前来娶你。’
她以为她会慌乱,可她一直都是木然的。
第一次,她明白了,为什么季舒云说她是没有心的。
原来,她感觉不到喜怒哀乐,感觉不到七情六欲,甚至感觉不到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季舒云虽然被缚于湖底,但神识依旧能感觉到天之涯任何一个角落的动态。天
恒坐着凤撵,在无数仙鹤的索绕下,再次来到了天之涯。这一次,他是来履行承诺的。
木莲纤细的手搭在他掌心的时候,想起昨夜季舒云的交代:“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若不是我创造了你出来,你也不可能存在于世。今日,便是你报答我的时候。”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野心和**,他紧紧地盯着她,字一句地问:“你可愿意为我牺牲一切?”
木莲点了点头,她一直很想报答他的。“我腰间有一把玄铁匕首,锋利无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成婚当夜,剜出麒麟心带回来。”
他的声音阴狠蛊惑,竟让木莲感觉很陌生。
她小心翼翼地把匕首取出,放入了袖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在凤辇中,天恒拉着她的手,指着路过的山川河流,星河湖海,温和地讲起在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发生的故事,那是她从未听过的美好和瑰丽。
看着天恒俊朗的侧脸,木莲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跟季舒云太不一样了,季舒云口里全是杀戮,心里全是怨恨,从来不会像他这般天真无邪地笑。季舒云的笑,不是冷笑便是嘲笑,更多时候是苦笑。她曾经以为,世上所有男子都是如此,可遇见天恒之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朝她敞开了,她喜欢这个美好的世界,喜欢这个美好的人。
婚礼布置得华美而温馨,他怕她面对众人不自在,便只邀了三五好友,前来见证他们的重要时刻。
她的手一直被他牵着,从未松开过。
她感觉到他手心里传递的温暖和坚定,忍不住想,自己真的要杀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吗?
入夜,木莲独坐在红彤彤的婚房内,摩挲着袖中的匕首。
天恒喝得酪酊大醉,躺在床上,口中一直唤着她的名字,叫得她心乱如麻。最终,她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