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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周沐琛盯着他的手机,虽然屏幕是黑的,但是呼吸灯在闪烁。应该不是在说谎。
周沐琛坐到椅子上。
张院长稍稍安心的问:“琛总,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想了解一下南谙的病。”周沐琛冷声道。
“南小姐?上次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
“我要知道的是她的眼睛和耳朵。”
听到了同样的问题,张院长再次惊讶,同时也有些慌张。难不成他知道南小姐的耳朵可以治好了?可是他一起说了眼睛和耳朵,应该是不知道吧?
“南小姐的眼睛和耳朵?”张院长试探性的重复。
“能治好吗?”周沐琛问。
张院长暗自松了口气。
“南小姐的眼睛和耳朵如果是七年前及时治疗的话,可以100%的恢复,可是现在拖的太久了,新伤变旧伤,很多地方都坏死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周沐琛的语气很迫切。
“没有。”张院长摇头。
周沐琛面色凝重。
办公室忽然的安静,安静了好一会儿。
周沐琛再次开口,带着恳求的口吻:“你再想想办法,看看国外的技术能不能治,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我不相信没有一点办法,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也要把她治好,我一定要把她治好。”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张院长有些看不明白了。
七年前说不准治的是他,七年后说不想知道的也是他,他一直以来都希望南谙的眼睛一直瞎着,耳朵一直聋着,怎么突然之间又这么迫切的改变主意了?而且还跟程子年前脚后脚的来找他。这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再想想办法。”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那就拜托你了。”周沐琛站起身。
张院长三次惊讶。
拜托?
他也会说这种话?今天真是开眼了。
张院长也赶紧站起身。
“哪里,我是医生,这都是应该的。”
“我先走了。”
“好,我送你。”
张院长殷勤的去送,周沐琛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
张院长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脏突然狂跳。
周沐琛转头看着他:“手术的事先放一放。”
“哦,好。”张院长紧张的回答。
周沐琛转回头,视线扫过办公室内紧紧拉着的帘子,心中有了一瞬的奇怪,但现在的他脑子里都是南谙,洞察力大大的减弱,没有太在意,迈出脚继续走出这里。
张院长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后才退回门内,将房门关上。程子年拉开帘子,表情犀利的盯着他。
“不想让南谙被治好的人就是周沐琛。”他肯定道。
“……”张院长沉默。
“既然是周沐琛让你对我们说谎,那他应该知道南谙的耳朵有自愈的现象才对。”
“他不知道。”张院长匆忙否认。
“的确,他要是知道的话,刚刚也不会跟你说那些话。可明明就是他指使的你,他为什么会不知道呢?你没告诉他吗?你故意不跟他说?还是又有人指使你不准告诉他?”程子年开始猜测。南谙的仇人太多,他没有办法不想到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
“不是。没有人了。那天你带南小姐来检查之后,我有跟琛总提起南小姐的耳朵,可那时他不想听,所以我就没有说。”
“还真是阴差阳错。”
“是啊。”张院长感叹。
程子年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刚刚周沐琛最后说什么‘手术的事先放一放’。
“他让你做什么手术?”程子年疑惑的质问。
“……没什么。”张院长明显的有犹豫,在说谎。
“你以为我傻?你说没什么我就相信你?”
“三少。”张院长实在是没辙了:“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惹不起你,我也同样惹不起周沐琛,我如果把他的事告诉了你,他同样不会放过我。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只能咬紧牙将你们两个人的秘密都吞在肚子里,如果你非要动我的妻儿,我也只能认命了。我真的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不要再逼我了。”他虽然言语无可奈何,但坚持的样子却透露着自己的执拗。
狗急了也会跳墙。
他若真的动了他的妻儿,他就去找周沐琛,把南谙的事都告诉周沐琛。
威胁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有像程子年那样用气势压人的。
也有像他这样用委曲求全的方法暗中表露自己的立场。这样既不会激怒人,还能让人同情。
程子年斟酌了一下。
“好,我不逼你,但如果周沐琛发现了什么,希望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守住你对我的承诺。”
“我一定会。”
“我先走了。”
“我的老婆和孩子……”
“玩完了他们自然会回来。”
张院长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
周沐琛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公司。
当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双目看到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是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还压着一张纸,纸上是严韬的字迹:琛总,这是你要的资料。
周沐琛坐在大班椅上,拿起文件,打开快速的阅览。
文件里面是大量的人物资料,每一个人的资料都非常详细,非常工整,而这些人都是这些天去过程子年那里参加party的宾客,一水的年轻男女,最大的才30岁,最小的刚刚成年。这些都是程子年的狐朋狗友,有家世显赫的,也有地痞流氓陪酒小姐,他们职业各异,喜好却非常统一,都喜欢花天酒地,到处疯玩,美其名曰:追求自由。
虽然这些资料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线索,但严韬却极其细心的将程子年跟这些人接触的次数给统计了出来。其中最为亲密的有九人,六男三女,首当其冲的就是阿德,他们两个是铁哥们,成天出双入对的,多少人都说他们两个有一腿,他们俩还从不反驳。其次是一个陪酒小姐,名叫白露,程子年经常光顾她,为她花了不少钱,白露的第一次出台就是程子年带出去的,两人很是暧昧不清。接着又是一个女人,叫尹雪宜,她因为喜欢程子年,所以总是缠着他。然后是程子年的另一个哥们儿,叫蓝圳,他家世代从医,父母都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但他却偏偏不喜欢做医生,虽然最后还是进了这一行,却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好几次都差点被吊销执照,大多病人一听是他主刀,都强烈要求换人,不过有传言却说,他的那两只手很厉害,手术技术虽然有些邪门,却堪称一流。但也只是传言……
一看到医生,周沐琛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不过资料上是医生的也不只他一个,所以他只是多看了几眼,将他记在心中,并没有起多大的疑心。
将厚厚的文件全部看完,周沐琛疲惫的向后靠着大班椅。
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按下内线,习惯性的命令:“严韬,咖啡。”
“琛总,严助理今天离职了,您需要什么咖啡,我马上给您送进去。”
离职。
对,是他叫他滚的。
“不用了。”他烦躁的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烦躁的接听。
“喂?”
“爹地,是我。”天爱的声音低低的从手机里传出。
“什么事?”周沐琛想起早上对她说的那些话,的的确确是过火了,不自觉带着一些愧疚。
“昨天的事,对不起。”天爱乖乖的道歉,老老实实的认错:“是我闯了祸,是我伤害了妈妈,是我没有乖乖听你的话,是我威胁严叔叔,严叔叔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帮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接受,保证不会有一点点的怨言,所以……所以……”天爱开始支支吾吾。
“所以什么?”周沐琛道。
“所以……你能不能原谅严叔叔,不让他走呀。”
“他是我的下属,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但是却他擅作主张,我没有理由原谅他。”
“算我求你了。”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替别人求情?”
“爹地……”天爱撒娇。
“你打电话来就只为了这件事?”周沐琛想要转移话题。
“我还有一件事。”
“说。”
“我想去跟妈妈道歉。”
周沐琛听到这句话,情绪开始动摇。
“你不用去道歉。”他深沉道。
“为什么?是不是妈妈不会原谅我?”天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哭腔。
“不是。”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道歉?”
周沐琛沉默了几秒,然后才道:“我可以让你去见她,但你要答应我,见到她后不要提昨天晚上的事。”
“我答应你。”天爱连为什么都不问了,只要能见妈妈,她什么都可以不刨根问底。
周沐琛听着她突然兴奋的声音,立刻察觉到自己又中了她的计。
这丫头才不是真心诚意的来道歉,她一定还一肚子的怨气,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只好用了一个以退为进的策略。
唉……
周沐琛暗暗的叹气。
罢了。
让她去看南谙是一件好事。而他也只能用天爱和天新去安慰南谙那颗遍体鳞伤的心。
“你和天新两个人一块去吧。”
“谢谢爹地。”天爱更加的兴奋。
“只有你们两个人我还是不放心,再带个人吧。”
“带谁呀?”天爱问。
“随便你。”周沐琛淡淡道。
天爱聪明的小脑袋瓜瞬间明白了。爹地这是要她带着严叔叔一起去呀,这么说的话爹地就是原谅严叔叔了,那严叔叔就不用走了。
真是的,爹地也太傲娇了。
“谢谢爹地,我一定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严叔叔,说明天你让他准时上班。”
“谁说让他来上班了。”
“爹地,我会在妈妈面前多说你的好话的。”
“……”周沐琛还真傲娇的不说话了,嘴角甚至还有点开心。
“爹地拜拜,嘿嘿嘿。”天爱笑着挂断电话。
周沐琛放下手机,又靠着椅子闭合双目,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
程子年的私人别墅。
管家里里外外迅速的又换了一批人,还增加了一半的人手将别墅团团包围,不让一只外来的蚊子闯入,而且他还让人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三遍别墅,所有犄角旮旯,门缝地缝,都再三的检查,最后找到了南谙房间里的监控。
管家看着自己完美的防护,拍着胸脯对从医院回来的程子年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但他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敌人竟然大大方方的走了正门。
豪华的宾利轿车停在别墅的正门前。
严韬将后车门打开。
天爱和天新从车内走下,昂首挺胸的走去正门,却被几个彪形壮汉给挡住了。
天新的气势瞬间蔫了。
严韬正欲上前。
天爱却抬起手,甩了甩,命他退下。
严韬一步退回。
天爱仰头看着那几个彪形壮汉,架势十足道:“你们这几根葱也敢在本小姐的面前瞎得瑟?赶紧给本小姐退下。”
“小鬼,你最好赶紧走,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为首的壮汉是个歪果仁,说话卷着舌。
“不客气?你想把我怎么样?打我?小心我告你虐待儿童。”
“我会很温柔的把你扔出去。”壮汉还幽默了起来。
天爱忽然伸出手,指着他道:“有意思,我喜欢你。”
壮汉没想到一个小鬼会对他说这种话,稍稍一愣。这时管家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天爱和天新。
“周小姐,周少爷。”他恭敬的叫道。
“你认识我?”天爱的手指反指回自己。
“当然。”管家点头。
“那就太好了。虽然我很喜欢有个性的……葱。”天爱故意看向那位壮汉,接着又看向管家:“但我更喜欢有眼力的……人。不过我还是要向你说明一下,我不仅是周沐琛的女儿,还是住在这里的,南小姐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管家的确有听说,再次点头:“知道。”
“那我现在要进去,你还想阻拦我吗?”
“这……你稍等一下。”管家马上拿出手机打通程子年的电话,询问过后,他堆起殷勤的笑容:“周小姐,周少爷,请进。”
天爱傲慢的再次昂首挺胸,并拽了拽身旁的天新。
蔫了的天新立刻吸气,小胸脯马上挺起,但却不敢看那几个壮汉,只敢跟着姐姐的步伐。姐姐说了,身为周家的人,内心允许他怂,但面儿上死活都要挺住。架势,气势,必须摆起来,谱也要摆起来,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而他又实在是害怕的不行,就直接喊严叔叔。
“严叔叔。”
嗯?
天新一脸懵,他没说话呀。
小脑袋转向天爱。
是姐姐?
姐姐怎么叫了?她害怕了?
为什么呀?
天新正蒙着,天爱突然转身看着刚刚那位幽默的壮汉,瘆人的勾动着嘴角,再次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然后指尖向门外一摆,卷着舌道:“把他给我温柔的扔出去。”
“是。”严韬立刻执行。
天新盯着姐姐,两只眼睛瞬间放光。
姐姐好帅呀。
‘把他给我温柔的扔出去’,他也好想做一次呀。
天爱欣赏完严韬扔人的手法,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意的转身继续上楼。二楼的主卧房内,南谙还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吓人,气息更是虚弱的若有似无。
“妈妈。”
“妈妈。”
两个小家伙一同跑到床边,天新看到南谙的样子,眼眶瞬间湿了,天爱则看向一旁的程子年。
“妈妈怎么了?”她质问。
“她昏迷一天了,虽然烧有些退了,却还是不肯醒来,也许你们在她身边,跟她说说话,她会愿意睁开眼睛。”即使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但这两个孩子,是她最想见的人。
“妈妈……妈妈……”
“妈妈……”
两个小家伙又开始叫她,小手抓住南谙的手,却不敢用力。
南谙依旧安静的睡着,但睫羽却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
同一时间,北半球的某处却是深夜。
寂静的庄园内灯火通明,却又鸦雀无声。
擎轩染血的皮鞋一步一步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声响,而他同样染血的右手拽着一个男人的领口,他拖着男人奄奄一息的身体,慢步下楼,走到一楼的门口时,才放开手。
男人无力的躺在地上,满是鲜血的脸已经认不出是谁,但从着装上来看,正是那个叫擎轩少爷的人。
“嗡嗡嗡……嗡嗡嗡……”
男人的西装口袋在不停的震动。
擎轩弯腰拿出男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老爷’这两个字,他直接挂断,随后拨通另外一串号码。
“喂?”电话被接通。
“是我。”擎轩的声音极冰极冷。
“轩哥。”
“这几天我有点事要处理,南谙现在怎么样了?”擎轩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