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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摇摇那满是伤疤的头。
后来总算学会了说话。但话少得可怜。当别人和我四目相对时,我总能巧妙地避开目光,旁若无人地走过。他们说我“不知老少,大样,`大匹子’劈的!”。久而久之,“大匹子”成了我的绰号。
我想:“无用的话,为什么非要说呢?说出来,是废话啊!人都这么喜欢听废话,并喜欢说废话的人吗?没有价值的话,没有必要说啊!像‘你吃饭了吗,天气真好啊’之类的。如果一定要问侯,为什么不用眼神或点头的方式呢?”
我有心向他们解释,但又懒得解释。唉,我实在不想多说话!
要说童年的乐趣,浮现于脑海的是“看戏、听书”。只要流动剧团演出在我们村,我一般不会缺席。演员来自各村,都是有才色之人。乐器有笛子、大鼓、二胡、唢呐、风琴、扬琴等。
我们大队的剧团是全公社一流的。这和剧团的灵魂导演有关。这人会编、能导、善演。长相俊美,才多得要溢。人送外号:“余才”。
多少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村里老少或坐或站,享受着舞台,时而落泪,时而捧腹。微弱的灯光吸引着成千上万爱好光明的昆虫。人潮人海中荡漾着虫潮虫海,那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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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乐的“海洋”啊!我游弋于台前幕后,偶而跟唱两嗓子。
那些俊俏的女演员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小余才”。哦!差点忘了说:“余才”是我父亲。
有时,父亲会忽然失踪,我急得掉泪!吓唬我的那女演员却大笑。然后,指着台上的“白毛女”说:“你爹变性了!”我定睛一看,反串的父亲,真的无法辨雌雄!
我父亲常被一群女演员簇拥着。母亲有些担心!加之风言风语:“一个女演员曾要求父亲为其挠后背……”
母亲让我做间谍,形影不离地跟着他,有事及时汇报,必有重赏!但多日未有收获。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想:表面看来“敌方”未有异常。但是我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啊!敌我实力悬殊太大。糊弄一个小孩不易如反掌吗?“敌方”地下到底有没有隐情?谁知道呢?我猜“挠后背”的事八成有。但是我母亲坚信父亲的胆子和他的个头成正比,所以没有追究到底!
古书如魔石,会吸魂,常令我痴迷至神魂颠倒!最怕父亲讲书讲到“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那会使我感觉思路像被骤然切断,胃口悬在半空。
他逼我回屋睡觉。我就赖在他们床沿不走,直到逼着他再讲一段,说出那句销魂的话:“西江月,咱掀去上张讲下回,上回书说到…”
我喜欢父亲讲书的样子: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他能迅速把书中的语言巧妙变化为他的语言,并付之满满的感情,把听众带入精美的情节中。不起眼的人物和小情节在他的嘴中也会变得津津有味。我佩服他当年的好记忆力。书中的细节,他如数家珍!
听他讲书,好像炎热的夏天,吃了块雪糕!
父亲讲过赵匡胤借人头的故事。多年以后也不能忘记!高老鹞把头借赵,这是何等的义气忠贞啊!古今有几人能做到?!
如果在那时想找我,最好去集市上说书的、唱大鼓、唱扬琴的现场。我瘦小的身躯很可能就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听书呢。在那些地方,我很显眼,因为在大人堆中就我一个小毛孩。
对古书和戏剧的痴迷,一段时间里,使我感到骨头里一定有某种文艺细胞或细菌,甚至相信会因此而成名,就连成名后,接受采访的台词都准备好了:
记者问:“追溯您这种才能,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佯装思考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这很难讲。穿开裆裤的时侯,或许,更早,也许是`轰隆轰隆’(出生时,哭声太大,所以是`轰隆’声而不是`呱呱’声)坠地的时候。”
记者问:“您的启蒙是什么?”
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听书、看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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